雖然說行動是boss特批下來的,但是傷亡這麼重……
如果最後抓到了精靈小姐還好說,但如果沒有……
那作為負責人的琴酒也要受到苛責和懲罰吧。
畢竟組織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一次任務損失這麼多好手的情況了。
就算是上次的骷髏小姐,組織也是在據理力爭之下,沒有讓對方做的太過分。
真要比較起來,精靈小姐今天晚上乾掉這群代號成員哪一個單拎出來都比骷髏小姐弄死的那些底層成員要珍貴的多。
骨乾成員上的損失,真是有些大了。
琴酒沒有回答貝爾摩德的話。
或者說,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回答貝爾摩德的話了。
“找到你真是很不容易呢。”
一之瀨七月一邊慢悠悠的朝著琴酒飄過來,一邊笑吟吟地對著他張開了弓箭。
一瞬間她柔美的笑顏,幾乎都充滿了未知的殺意。
“你的血快耗沒——”
六二看的話還沒說完,一之瀨七月就先關了它的通訊。
反正也倒計時了,這點血多還是少也沒影響了。
哪怕處於這種絕境,琴酒麵上卻依舊沒有多少表情變換。
他拋棄了之前的狙擊槍,出其不意的用伯萊.塔給了精靈一槍,然後評估著自己逃脫的可能性。
但是這顆子彈被一之瀨七月輕而易舉的捏住了。
血條一瞬間又降了一大截,一之瀨七月現在隻覺得自己的血壓要上去了。
她壓下了自己一瞬間湧到嘴邊的罵人話語,但神情中仍然帶著揮之不去的鋒利。
“你對你的攻擊倒是很有自信啊。”
隻剩一層血皮的一之瀨七月捏了捏手裡的子彈,精靈力量的強大侵蝕,讓這顆子彈沒有在她手中停留多久,就化作了碎片,掉落在了地上。
看著琴酒警惕防備,暗含忌憚的目光,一之瀨七月忽然有些遺憾。
那個時候為什麼先抽到了骷髏小姐呢?
把琴酒在這一方麵的承受能力上限拉高的後果就是,現在他基本免疫其他生物對他造成的精神攻擊了。
“你的靈魂浸滿了黑暗和血腥,那具骷髏一定很喜歡。可惜,但凡是被它喜愛的,就都會讓我厭憎而想要摧毀。”
一之瀨七月平靜地張開了手中的弓箭,她未曾在語氣中表露出來的怒火此刻卻好像都彙聚在了手中的利箭上一樣。
“看來你和組織之間,是沒辦法建交了。”
琴酒陰沉著臉說道。
他心知那一箭的厲害,自然不會想著硬接下來。
所以敏銳的殺手一邊身手迅疾矯健的撤退,一邊隨時準備著再給精靈來上一槍。
不過琴酒的動作並不能引起一之瀨七月此刻任何的情緒。
沒有大人會和小孩子計較。
也沒有強者會和螻蟻計較。
所以,她不會再被一個即將受到她懲罰的人類所激怒。
看著逐漸遠去的琴酒,蓄力完成的一之瀨七月稍稍一鬆手,帶著毀滅之力的光箭也隨之朝著目標人物破空攻去。
這支箭不僅讓琴酒臉色驟變,也讓在之前的爆破下僥幸存活的其他人也不由放輕了呼吸,在黑暗中越發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被注意到。
他們可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能在那樣的攻擊中活下來。
如果對方現在奄奄一息,那麼渴望功勞的狙擊手也許會選擇補槍,但現在很明顯對方看上去毫發無損的樣子。
他們也不想要去毫無意義的送死。
光箭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上很多。
光是逃是沒辦法避開的,要想有一絲活下來的可能,那就隻能讓彆的東西去承受這支箭的威力。
心中模擬好了計劃,琴酒身軀緊繃發力,在他即將被攻擊到之時,一瞬間借翻滾卸力調轉了方向。
光箭最終落在了被琴酒選中的身後廢棄倉庫之上。
但是力量的碰撞引爆,在一瞬間炸裂了整個倉庫,房屋的一部分殘骸受到衝擊力朝著各個方向砸去,而剩下的一部分則順著重力向著地麵砸了下去。
人類的身軀終究是有極限的。
就算是經過無數專業訓練的琴酒,也不可能擺脫人體的上限對他的限製,他那副同樣受到衝擊的身軀被猛然翻倒在地,繼而又被不斷落下來的房屋殘骸隱埋其中,最終不見蹤跡。
各種碎石牆壁,廢棄物品帶著巨大的力量砸到地上,於是引起了一片又一片嗆人又遮蔽視線的煙塵。
等到麵前模糊視線的煙塵消失,等到耳邊讓人心悸的響聲停止,等到僅剩下的幾個人終於能夠看清麵前的情況時,原本佇立在半空中麵帶殺意的精靈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剛剛還在被她追殺的琴酒也已經不見蹤跡。
餘下的,隻有這滿地的狼藉和一片觸目驚心的廢墟寂寂無聲的擺在眼前。
夜風吹打著地麵上的灰塵,空氣中彌漫著的冷意似乎是要透過衣服浸染到人的身軀裡。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琴酒……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