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酥酥小小地啜了一口水, 感覺微疼的腹部緩解了不少。
“噗。”心情不好猛灌一口水的加爾姆猛地吐了出來。
就算身體素質再強悍,猛吸一口剛沸騰的開水, 還是會難受的。
“卡羅爾,你怎麼倒的水?!”
被噴了一身的斐煬也怒了, 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眸光冷厲,“加爾姆!管好你的嘴!”
可惡!跟著他在酥酥麵前晃蕩礙眼也就算了, 還噴了他一身的水!
米洛揮出一片金盾擋住了突然濺過來的水珠, 金眸熠熠發光, 像是看戲般不懷好意的惡意。
許酥酥小臉上露出不在狀態的表情,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水, 確定裡麵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連溫度也是剛剛好,溫暖,但卻不燙人。
“手下敗將也敢跟老子這麼說話?”加爾姆敏捷地從軟椅上一躍而起, 咧開白齒, 鋒銳的眉宇裡是桀驁不馴的張狂, 指骨掰得哢嚓作響, 笑得惡劣。
正好他剛剛在許酥酥身上吃了癟, 心情不好, 缺個沙包練練手。
氣氛像是一根緊繃的弦,劍拔弩張。
又……又要打起來了?!
許酥酥緊張地看了一圈, 發現米洛和卡羅爾一點勸架的意思都沒有。
若換成是宿舍裡的任何一個生氣, 許酥酥都有膽子去勸架。
可是加爾姆不一樣, 她和他不熟悉, 而且第一次見麵還十分糟糕。
想起自己被帶到樹頂上,要被扔出去的場景,許酥酥心裡剛升起的勸架勇氣,就像被是被冰水潑上的火苗一樣熄滅了,隻能攥住米洛的衣服乾瞪眼。
雖然許酥酥自己還不清楚,實際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潛意思已經信賴了斐烈他們。
“你們兩個。”執法的船員看到這邊的動靜,皺眉走了過來。
緊張的許酥酥鬆了一口氣,老師會阻止斐煬和加爾姆吧?
他們畢竟還是學員啊!
然而……
“格鬥室在那邊。”身穿黑色軍裝製服的船員指了指一側,十分冷漠道,“要打去格鬥室。
這裡是公共休息區。”
加爾姆冷哼一聲,一馬當先朝格鬥室走去。
斐煬也站了起來,冷著一張臉緊隨其後。
卡羅爾灰眸看了離開的兩人一眼,仿若無事般搶了斐煬的位置,坐在了許酥酥旁邊。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許酥酥瞪圓了眼睛!
為什麼!
老師不應該阻止鬥毆事件嗎?就像上次狄教官阻止他們一樣!
可……可是……這飛船上的人,不僅不阻止,反而近乎助紂為虐!
許酥酥攥著米洛的手又緊了緊,指節都隱隱泛著白色。
剛來蘭斯學院時,她雖然害怕,但也有一點底氣——就算這些學生再無理暴力,酷愛打鬥,可是大家都畢竟是學生啊!
發現事故,老師一定會阻止的。
可是現在,那名工作人員非但不阻止,還給加爾姆斐煬知名格鬥場的位置,直接打破了許酥酥心底的最後一張自我保護的壁壘。
暴力和打鬥變得合理,這是怎樣一個殘酷的世界!
她真的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再這個世界上好好活下去嗎?
“酥酥?”放輕的聲音喚醒了許酥酥,她抬眸,正好看到米洛布滿擔憂的金眸。
許酥酥才發現自己正緊緊攥著對方的衣服不放,幾乎要把人家衣服揉皺變形了。
“啊。”她連忙鬆開手,“對……對不起。”
米洛倒一點不在意自己的衣服,他心疼地摸了摸那張小臉,關切道,“酥酥,你臉色更加蒼白了?”
他早便注意到了,從酥酥下麵開始流血開始,她臉色就一直很蒼白,病懨懨的,也沒什麼精神。
不過也是,就算是身體健康如他,連續這麼多天流血也會脫力。
他和斐烈想帶她去醫院悄悄,偏偏酥酥死都不肯,說這是正常現象,每個月有五六天都會這樣。
如果不是酥酥抗拒太明顯了,鈺雖然心疼卻也說正常,他和斐烈就直接將人抱去醫院檢查了。
哪有一直流血是正常現象的?!可怕的是,還每個月都會這樣大量失血!
米洛抱著許酥酥心中更加心疼了,是不是酥酥每個月都會失血所以身體才這麼孱弱的?
“酥酥,我覺得,還是帶你去醫院檢查一遍比較好。”米洛薄唇抿成一條線,抱起許酥酥打算往外走。
正好因為那名自由傭兵的緣故,飛船延遲啟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等真正起飛那就晚了,雖然飛船內置有醫療艙,但是那都是應對常規情況的,不一定能治愈酥酥這種基因引起的‘基因病’。
而等到了新生試煉的未開發荒蕪星,醫療設施就更簡陋了。
隻有在正規的醫療機構給酥酥完整地體檢一遍,米洛才能放心。
“米洛,我真的沒病。”許酥酥推搡著米洛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可是她那一點力氣在對方手下根本不夠看,像是螞蟻撼動巨石——紋絲不動。
她攥著米洛,企圖說服他,“鈺不是也說了嗎,這是正常現象。”
誰知道,提到鈺後,反而讓米洛的態度更加堅決了。
他大步朝前邁去,聲音有股說不出的低沉,“他說的,也不一定是對的。
去醫院做全身檢查我才放心。”
身體不受控製地朝前‘走’,情急之下,許酥酥隨意一抓,抓住了卡羅爾的衣服。
她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坐著的青年,黑眸裡寫著焦急地祈求。
卡羅爾一怔。
下一秒,碗口粗的藤蔓升起,將米洛的四肢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