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人把自己的花朵捧在手心,又緩緩地放下來。
他擠進溫暖的土壤。
空氣裡彌漫著美妙的甜香,氣氛繾綣,身影交錯,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才是被采摘的那朵。
在這種溫情的氛圍當中,慕樂感受到了某人通過動作傳達出來的心情。
他看上去除了粘人,還有點兒著急,甚至有點煩躁和不安——他是個很強大的龍,很少會有這種情緒。
那天深夜,慕樂隨手把他的寬大睡衣從床的角落撿起來,套在自己的身上,然後轉回去趴在他的懷裡,習慣性地輕輕撫摸他的角。
顧明淵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側臉:“睡不著?”
“嗯。”慕樂按住他的臉,“……不,我沒有在暗示什麼。”
顧明淵順勢親了親她的手心:“怎麼了嗎?”
慕樂側過身來,枕著他健壯的胳膊,認認真真地說:“我在想一件事。”
顧明淵:“嗯?”
慕樂衝他眨了眨眼:“我最近……是不是有些忽視你了?”
顧明淵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慕樂頓時非常心疼,扒著他的肩膀探頭親了親他的嘴角:“對不起,親愛的。”
顧明淵單手摟住她的腰,臉上已經又有了笑意:“不用道歉。”
他也親了親慕樂的嘴角:“我也有在想,是不是不應該為這件事情對我們的孩子有偏見……”--
顧明淵理所當然地覺得憤怒。
尤其是當慕樂滿心愛意地看著他們的孩子。
他的占有欲是寫在基因裡的,對慕樂的獨占欲也從未有過改變。
顧明淵討厭任何會親近慕樂、甚至是慕樂喜歡的東西。
而慕樂愛著他們的孩子。
每次想到這一點顧明淵都氣得要噴火,偏偏那個臭小鬼比他還愛噴,
理智上來說,他會全心全意守護這個孩子,就像是守護慕樂那樣。
甚至同樣願意為了這個孩子獻出生命。
但這並不影響他感情上嫉妒和討厭慕樂對這個臭小鬼的關心。
這天晚上,慕樂抱著顧明淵親了很久。
也哄了很久。
最後認認真真地承諾,以後自己一定會注意一點,不讓孩子的出現影響到她對顧明淵的關心和愛意。
……
這件事情過去已經好幾個月了。
慕樂之後確實做得很好,不過倒也不是印她特彆注意,而是因為顧明淵現在還學會了爭寵。
反正家裡一大一小兩隻龍,經常明裡暗裡相互鬥爭。
形成了科學又良性的相愛相殺的關係。
小火龍表麵上跟她特彆親昵,有什麼好事也第一個向著她,但顧明淵不在的時候慕樂偷偷問過他。
他其實很尊敬顧明淵,覺得他特彆強大,是個很厲害的爸爸。
但是個很討厭的“媽媽的老公”。
慕樂:“……”
她恍惚想起這件事,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明淵捏了捏她的腰,有些不滿地低聲問她:“笑什麼,嗯?”
“沒什麼沒什麼。”慕樂笑著拍拍他的手背,讓他住手,“我知道啦。今天我們兩個過二人世界,我不擔心小火龍了。”
顧明淵滿意地親親她的臉。
慕樂說到這裡還有點兒不服氣,嘀咕著說:“但我還是不覺得我們小火龍會欺負彆的孩子……”
……
當晚。
慕樂就被打臉了。
老師說他在學校,燒了一個小女孩兒最喜歡的圖畫書。
小女孩兒嚎啕大哭。
他繞著人家走來走去,最後還用尾巴上的火焰把人家裙子給點了。
慕樂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驚得下巴都合不上,半天才反應過來,很沒有底氣地小聲問老師:“那、那那個小姑娘沒事吧?”
“沒事兒。”老師擺擺手,“我們學校的安全錯失還是很到位的。”
慕樂心驚膽戰地把小火龍接回家。
小火龍雖然出生的時候個頭很小,跟人類嬰兒的體型沒多大差彆,但他自從腦袋上的角長直了以後,整個人就開始飛速生長。
現在才兩歲,看上去已經和普通人類小孩三四歲的樣子差不多了。
車子的副駕駛變成了安全座椅的模樣,把顧嘉焰整個人“捆”在裡麵。
普通小孩兒坐這個座位是毫無違和感的,看上去甚至有種讓爹媽放心的安全感在裡麵。
但顧嘉焰小朋友現在已經學會了他爹的冷淡表情,憑借著他兩歲的小小年紀,在不笑的時候就像個三四歲的小大人,坐在安全座椅裡麵,看著就十分滑稽。
慕樂有點想笑。
但想到他“火燒同學”的惡劣行為,她還是努力忍住了。
慕樂關上車門,伸手戳了戳小孩柔軟的臉。
“跟我說說。”她努力擺出嚴肅的表情,“為什麼要燒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