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家,楊寶妮也一路思考。
回到家,就看見傅恒陽正蹲在爐子前,背對著家門,沒有察覺到她回來了,她剛準備開口,突然看見傅恒陽抬手揉了揉眼睛,吸了下鼻子,仿佛在哭。
楊寶妮的心一下子顫了一下,下意識的轉身離開了。
等了大約十分鐘,才重新回了家。
家裡,傅恒陽正端著陶壺往盆裡濾藥渣。
“我來吧。”
楊寶妮走過去,伸手從傅恒陽手裡接過陶壺,十分麻利的把藥渣濾好了,又彎腰從櫃子裡翻出一個保溫桶,把藥倒進了保溫桶:“藥還是熱著喝比較好。”
“謝謝。”傅恒陽向妻子道謝。
藥是給奶奶溫紅星煎的,她股骨頭斷了,隻能躺著休養,可一直躺著精氣神兒就躺沒了,上次去看她,臉色都蠟黃蠟黃的,所以他去醫院開了點補藥,每天煎了給送過去。
楊寶妮將保溫桶蓋上蓋子,又抬手從碗櫥裡拿出桃酥和牛奶,洗乾淨了手開始把牛奶混到桃酥裡:“你去起個爐子,我熱個桃酥奶給奶奶吃。”
傅恒陽連忙轉身走到門口蹲下,將碳爐出氣口的塞子給拔了。
“你這次過去,把奶奶的衣服換一下拿回來我來洗,還有啊,我已經和胡同口的小洪打了招呼了,你今天過去帶他去給奶奶剪一下頭發,我前兒個看,奶□□發下麵好多打結的,不如剪短一點……”
楊寶妮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突然就被傅恒陽從後麵抱住了。
楊寶妮的手頓時一顫。
“謝謝你。”
傅恒陽再一次道謝。
溫紅星曾經給予楊寶妮那麼大的傷害,可楊寶妮卻不計前嫌,三天兩頭的回去看奶奶,是因為她善良大度麼?也許是的,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為那是他傅恒陽的奶奶。
他的妻子,願意為他忍下曾經的苦楚,去照顧他的親人,傅恒陽內心很是感激。
楊寶妮低下頭,沉默了會兒,突然開口:“恒陽,我想了好幾天了,要不……”她放下手裡的東西,回頭來看向傅恒陽:“要不咱們把奶奶接過來照顧吧。”
傅恒陽的身子僵住。
“你,你說什麼?”
“我說……奶奶總丟在那邊就是活受罪,她辛苦將你養大,如今老了,咱也該孝順,接過來咱們一起照顧吧,我看著她那樣,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傅恒陽不敢置信的看著妻子,想從妻子眼裡看出哪怕一絲的不情願。
可是沒有……
她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的這麼想的。
傅恒陽的鼻子一下子酸了,他一把抱住楊寶妮,那麼堅強的一個人,此刻卻忍不住的洇濕了妻子的肩膀,楊寶妮也抱住了傅恒陽,夫妻倆靜靜的抱了一會兒,便帶著東西一起回去了。
既然要去接人,自然是要夫妻倆一起去,才算的上真正的有誠意。
這對夫妻感情升溫,另一對夫妻這會兒卻差點陷入冷戰。
怎麼回事?
還是為了那衛生巾廠子的事。
“這東西就算出了也沒人買吧。”高付俊覺得衛生巾廠頂不靠譜,這年頭誰不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這一次性的東西,就算真的有用,也沒人舍得買。
白芙美本來是興衝衝的跟高付俊說這事兒的,結果剛開口就被潑了冷水,白芙美頓時不高興了。
她可是知道未來的衛生巾市場是有多火的,高付俊這純粹的就是沒有遠見。
可高付俊也挺冤的,他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再說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懂這東西啊,尋思著有能換洗的,誰愛用一次性的啊。
“真是,跟你說像跟頭豬說似的,一點都不懂。”
白芙美甩甩手,捧著肚子翻了個身,背對著高付俊繼續開始在腦子裡思索,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先去找周淑麗談談,也不知道周淑麗用過這東西沒有,要是沒用過,那還不是和高付俊一樣,很可能不理解。
白芙美愁啊……
畢竟周淑麗年紀大了,連使用的機會都沒有了。
高付俊看著生氣的白芙美,有些莫名其妙,這好端端的生什麼氣啊,他是個有個什麼事都要問清楚的人,乾脆坐起來從白芙美的腳邊繞過去,坐在了另一邊,手正好輕輕的落在白芙美的肚皮上。
“你彆生氣啊,你好好給我說,我不就知道了嘛,女人的事情我哪裡懂?”
白芙美一聽這話,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鬨了。
她在高付俊的幫助下,翻了個身:“我這估摸著是懷孕的問題,現在真的是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心煩意燥的。”
“我知道,所以彆生氣了,你好好給我說說這門生意。”
白芙美見高付俊這麼認真,又覺得自己那麼避諱有點無理取鬨了,乾脆擯著學術精神,給高付俊講了一下生理健康知識,把高付俊講的那叫一個麵紅耳赤,目光閃爍的不敢與她對視。
“原,原來那麼難受啊。”
白芙美翻了個白眼:“不然你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