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邀請(2 / 2)

奇怪的先生們 扶華 6563 字 8個月前

帶著許多東西回到舊宅,羅玉安提著個袋子走進神龕。

“二哥,我回來了。”

剛走進去,那白色的人影就從神台上飄下,微微俯身湊近她,將她披肩下的手抬了起來。隨著袖子往下落,她手背上露出一塊焦黑的痕跡。

是之前和那個梁文曄起爭執的時候,為了躲他那一下突然的攻擊,不小心暴露在熾烈的太陽底下造成的。

氏神帶著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性冷漠,低下頭,在她那一小塊焦黑的手背上舔了舔。他的神情和動作,給人一種截然相反的感覺。

羅玉安隻覺得宛如燙傷的手背在輕柔的觸碰下,緩解了疼痛。不僅不疼了,還有點癢。

接著,氏神就像是對待一個在外麵受了委屈的小孩子那般,將她牽引到神台,抱著她,讓她埋在自己懷裡,摸著她後腦的頭發,並且不斷摩挲著她手背上那塊焦黑。

羅玉安:“……”

羅玉安:“……二哥?我沒事,隻是一點小問題。”

她勉強自己從美人膝溫柔鄉裡爬出來,拿過自己帶來的小袋子,從裡麵翻找東西。

“看,這是支架,以後我要是出門,就把手機放在這,我們可以視頻,到時候我可以帶二哥看看外麵,二哥也能知道我出去做了什麼……”

“……還有這個,梳子和發圈。我一直想二哥這麼長的頭發散著披在身後有些不方便的樣子,不如我幫你綁起來?”

羅玉安隻是試著問了一下,就得到了這個梳頭的待遇。事實上,氏神的頭發並非單純的頭發,不過見她躍躍欲試,氏神也就順從了她的意願。

長長的黑色頭發順滑無比,拿在手裡,綢緞一樣的手感,稍不注意就會滑落,微微飄在空中。羅玉安哼著不知名的歌,將他的頭發梳好,結成辮子,再用紅色的發圈綁好。將那長長的辮子搭在肩上,她端詳了一下,仍是沒能克製住伸手去摸的衝動,眼神有些癡迷。

真好看,像一個可以把玩的精致人偶。哪怕“把玩”這個詞像是瀆神,她還是想用這個詞,因為他看上去是如此無害而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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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宅,就是秦氏的宗祠。宗祠隻有曆正月和神誕月才打開進行祭祀活動,平時由氏女進去整理清掃。

羅玉安第一次進宗祠,她獨自走進那略顯陰森古舊的院落,略過前方層層疊疊的牌位,翻看裡麵放置的族譜。

這些族譜每隔十年會翻修一次,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因為從氏神誕生開始,這麼長的時間裡,這麼龐大的家族,一切都有記錄。

她按照從明茴口中得知的年份,大致推算,翻找著百年前的族譜。尋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一份疑似她想找的東西。

大約是在兩百多年以前,秦氏有一支消失在了族譜上,大約四百多人。原本繁茂的一支,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從屬於他們的族譜上擦除,隻剩下一片沉默的空白。而這四百多人的滅亡,族譜中隻有一句話記錄。

——氏神使此脈絕。

羅玉安的手指劃過這一句話,翻開另一本族譜,繼續尋找。幾乎是同一年,另一支多了一個養子,這養子的名字隻有兩個字,這許多族譜中,隻有這個“養子”是兩個字的名字,沒有按照秦氏習慣排序。此後,這養子所生的後代,都隻有兩個字的名字。

順著這順序查看下去,果然,在最新的一本族譜中,看到了秦稚。這一份族譜是前兩年新修,而那個時候,秦稚這一家,已經隻剩下他一個人。母親生下他就去世了,父親患病,前些年也已經去世,那之後十二歲的秦稚一直是家族在供養。

除了這些,她還在很多族譜裡看到一些特殊的標記,幾乎每一代都有幾個到幾十個不等的名字被紅筆圈出,不曾褪色的鮮紅落在黑色的名字上,莫名有些觸目驚心。最新的一本族譜裡,也被圈出了四個名字,這讓她想起先前的秦氏族樹和那四個被氏神判定了死亡結局的秦氏族人。紅圈的標記,從兩百多年前開始,和那四百多人的消亡處於同一時期。

合上族譜,羅玉安離開這裡。

“安姐,有一封給您的請柬。”趁她還沒走進神龕,明黃匆匆將一封白底紅字的信箋交到她手中。

“這是梁氏徽印,還挺正式的。”

信是以梁氏的氏神妻子齊季名義送來,邀請她前去梁氏所在的錦州做客。才剛看完那封措辭講究風雅的信箋,電話忽然響起,一個陌生號碼。

她現在這個電話號碼極少人知曉,知道的也不敢給她打電話,所以她心中有些猜測。

接起電話,那邊齊季的聲音隨意自然,“是我,你收到我的邀請了沒有?”

羅玉安捏著信,“剛收到了。”所以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接打電話?

“本來不想這麼早請你過來的,可誰叫我們家裡有個小孩子太調皮,不知道你的身份,對你說了點冒犯的話,所以這次請你過來玩也是為了讓他當麵給你道個歉,免得傷了和氣。怎麼樣,過來玩嗎,我們還可以聊一聊關於你家氏神的小秘密。”

羅玉安:“這樣啊。不好意思,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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