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將妹妹說得陷入沉思, 等她快要掛斷視頻的時候羅玉安又說:“對了,小靜,你把他帶到渝州這邊來再和他說吧。”
羅玉靜回神:“怎麼, 姐姐是想見一見他嗎?”
“不,在二哥的地盤, 如果他不答應……”羅玉安話說到一半,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羅玉靜一驚,如果不答應會被乾掉嗎?!
“姐, 你在開玩笑是吧?”
羅玉安:“哈哈,當然是開玩笑。”
她這麼一說,羅玉靜反而有些不太相信了, 忍不住又在心裡嘀咕起來, 她姐是真的被那個秦氏神傳染太多了,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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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生換上長褲和長袖, 看上去對這衣服頗不習慣,但他也沒說什麼,蹲在沙發上看大屏的網絡節目,手邊放著一些翻過的家電說明書。
羅玉靜瞧見他那一頭散在背後的頭發, 蓬鬆雜亂, 順手拿了把梳子走過去問:“你看得懂嗎?還有這些字和從前的字不太一樣, 你也會認?”
苦生:“看一看便懂了。”
等她給他梳好頭發,苦生突然說道:“我要走了。”
什麼?!羅玉靜丟開梳子, 瞬間神情凶惡地從後麵勒住他的脖子:“你要去哪!你要丟下我?”
苦生愣了愣,說:“你不是說, 你姐姐在這裡嗎?”
羅玉靜摁著他說:“對, 我姐在這,不管你要去哪, 先跟我一起去見過她。”
她說著,發現苦生忽然有些異樣。他表現得忐忑,說話也不太爽利,皺著眉說:“非得……非得去見?”
麵對羅玉靜的虎視眈眈,苦生鬱悶道:“我可是僵屍。”
羅玉靜冷笑一聲:“僵屍了不起嗎,我也是啊,我姐還不是人呢。”
苦生:“不是人?”
羅玉靜:“不好解釋,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把人押上了車,在秦是原的陪同下來到渝州。才進入渝州境內,苦生便擰著眉頭道:“此地氏神是秦氏,怎的他還未消散……雖是氏神,分明已經變成邪神了。”
羅玉靜迅速跳起來捂住他的嘴。
被迫彎下腰的苦生含糊問:“做什麼?”
羅玉靜看看四周,有些心虛,悄聲在他耳邊說:“秦氏神,是我姐夫。”
就算要說他的壞話,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
苦生:“……”被羅玉靜解釋了一番姐姐姐夫的事,苦生一路上就好像被割掉了舌頭一般,一個字也不說。
反而是羅玉靜有些忍不住好奇,趴在他肩上小聲問:“你怎麼說他是邪神,我上次去舊宅,覺得那裡氣息很是潔淨,讓我不太舒服。”
苦生:“此處氣息很是奇怪,靈氣在外,邪氣在內。”
那股邪氣似乎也是被封印的狀態,尋常人隻會覺得舒適,如她這般的活屍會被外層的潔淨氣息影響,但他卻能察覺到內裡的混沌邪惡。
初醒來時,苦生便發覺天地之氣全然不同,從前如同天上星子一樣閃爍的各地氏神氣息黯淡無光,唯獨此處,仍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強盛。
車子還未到舊宅,羅玉靜接到姐姐的消息,車子轉道去了渝菡區的一座大宅。
“二哥說,如果苦生去了舊宅,離他太近,大約雙方都會感到不適,所以見麵就改在這裡了,二哥也不能到現場,隻有我過來,真是抱歉。”羅玉安將兩人帶進宅院裡,笑著看一眼妹妹,就開始仔細觀察苦生。
在她還算溫和的目光下,苦生如坐針氈,展現出一種奇怪的鬱卒,三人坐在一起,氣氛莫名怪異。
羅玉靜左右看看,心中忐忑不解。苦生為什麼扭著頭不看姐姐,為什麼眉頭擰著,他對姐姐有什麼意見嗎?姐姐為什麼隻看著苦生不說話,糟糕,笑容好像稍微落下了一絲絲,她是不是對苦生不滿意?
“小靜,苦生的各種證件做好了,你去後麵院子拿過來吧。”羅玉安說道。
將麵帶不安的妹妹支開,羅玉安對對麵的苦生說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大約沒有辦法再見到小靜了。”
苦生言簡意賅:“不必。”
羅玉安見他不願多說的模樣,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好似不太喜歡自己,隻能單刀直入地發問:“我就不嗦了,請問,我妹妹喜歡你,你知道嗎?”
苦生終於扭過頭來看她,麵上無喜無悲,分明是一片鬱悶神情,他說道:“她隻喜歡你這個姐姐。”
羅玉安臉上的笑容裡摻雜著許多的問號:“你的意思是……?”
苦生說道:“她每次生病做夢意識不清的時候,隻會喊姐姐。路上遇到彆人喊姐姐會看過去,對不認識的年輕姐妹態度都格外好。最開始她帶著死誌,是因為想再見到你這個姐姐才會掙紮著要活下去。最開始主動和我說話,說起的也是姐姐……”
聽著苦生滔滔不絕的話,羅玉安收回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他哪是不喜歡她,分明就是嫉妒她。
再來看他的態度,一下子便明朗了。這人一副不想見到她的樣子,不正像是拿第二的人看拿第一的冠軍,覺得輸給她了,所以心懷鬱悶,怏怏不樂地回避。
這就有些好笑了。
看到她麵上的笑容,苦生更加苦悶,說道:“如今她與你相見,想必十分快活,她自然會情願留在你身邊,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做出什麼。”
你什麼都不做這才讓人擔心啊。
羅玉安發覺苦生好像誤會了什麼,不僅將她當做一個戰勝了他的勝利者,還以為她是要阻止他們在一起的大家長。
“等一下。”羅玉安說,“既然你說到這裡,我覺得有些話很適合現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