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誅邪劍的事, 羅玉安陪妹妹過完中秋,又回了舊宅。
至於苦生和羅玉靜,他們繼續了他們的旅途, 這一回不是為了誅邪劍,而是為了苦生。
苦生時常給羅玉靜喂食鮮血, 他自己卻不吸血,保持著極度的克製,哪怕羅玉安表示可以提供一些血, 苦生也拒絕了。羅玉靜擔心他長久下去會變得衰弱,苦生便道可以找一些還留存著靈氣的地方修行。
因為如今還留存靈氣的地方極為稀少,大多在一些人跡罕至的森林深處, 雪山腹地之類的地方, 所以他們決定四處考察一番,找個靈氣濃厚一些的地方居住。
最終, 他們選定了太白山深山,那裡基本上沒有人跡,就連熱愛探險的旅友都無法到達。
地方雖好,但沒有信號, 羅玉靜想聯係一下姐姐, 都需要翻山越嶺去找個有信號的地方。站在山巔拿著手機左右上下尋找若隱若現的信號。
羅玉安半個月聯係不上妹妹, 再聯係上,因為信號不好, 斷斷續續說到一半就意外掛斷了。得知妹妹要住進深山,羅玉安也沒說什麼, 隻是當天她就讓人準備, 前往太白山,在那深山裡裝了幾座信號塔。
這下子, 信號總算是通暢了。
“這樣也方便聯係。”羅玉安說道,“既然你們要住在那,不如房子我也讓人一起建了?”
“算了姐,房子我們自己已經建好了,是建在高高樹枝上的一座樹屋,可以俯瞰下方的森林雲海,景致很好。而且我們不會一直待在這,過段時間也會出去走走,不需要很精致的屋子。”
兩人聊了一陣,羅玉安想起什麼,問:“小靜,你還沒有和苦生表白心跡嗎?”
羅玉靜一頓:“……已經說了。”
就在他們的木屋做好的那天晚上。
苦生不願喝血,隻在夜晚沐浴月光修行,羅玉靜坐在他身旁,聽從他的指導一同進行修行,明亮的月光灑在身上,又逐漸變得黯淡,隻剩下絲絲縷縷的光輝。羅玉靜在山林風聲中聽到苦生問:“你如今,已經好了嗎?”
“什麼好了?”
“現在,你能接受得了一個男人對你的愛慕嗎?”
羅玉靜沒想到苦生會說出這話。她想,苦生應該是早就猜到她曾經曆過什麼,他見過她最狼狽的模樣,也見過她最痛苦的掙紮,見過她對男人的排斥和警惕,於是一路走來,不敢驚擾她。
“能……但我隻能接受你。”羅玉靜躊躇了幾個月的話,終於脫口而出,“我愛你。”
苦生背對著她,聽到她說得如此直白,忽然按住額頭垂下頭去,口中發出啊啊啊的呻.吟。
羅玉靜撲上去壓著他的背,想把他的腦袋掰起來看看:“你‘啊啊啊啊’是什麼意思!趕緊給我回答!”
好不容易把他腦袋抬起來,看清楚他的神情,羅玉靜一鬆手,被他傳染一般,也後知後覺感到羞澀起來。
“可惡!你害羞什麼!”
“可惡!我不曾害羞!”苦生抓起一旁的口罩,徒勞地往臉上戴。
兩人對著坐了一會兒,苦生伸手扒拉了她一下,羅玉靜撲過去抱著他。苦生將手搭在她的背後,將她攏進懷裡。
隨後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於我而言,你像是一片白雪。”
在凜冽冬日,從井口飄下,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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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冬日真的下了雪,太白山整片森林都被包裹在厚厚的雪中,他們樹上的木屋遠看成了個大雪團,冷風嗚嗚地刮,從木頭縫隙裡吹進屋內。
但兩個僵屍並不覺得冷,羅玉靜甚至跑到山林雪地裡玩雪。樹枝樹葉上掛著冰淩,底下是蓬鬆柔軟的白雪,羅玉靜興奮地刨雪,過了一陣扭頭看,發現苦生不見了。
她還以為他嫌棄無聊跑走,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找見,後來才發現他躺在旁邊的雪地上,被她挖出來的雪給埋了起來。她從那個大雪堆上踩來踩去,他就在底下,也不出聲。等她氣急敗壞喊可惡,他才從底下刨出來。
他是真的喜歡被雪淹沒覆蓋的感覺……但是雪化了就是水,不同的形態而已,換做水他怎麼就不樂意泡進去?
羅玉靜忽然發現了一個絕妙的辦法,她可以用雪擦他!
一整個冬天,苦生被她攆得到處跑。
春日到來,森林複蘇,雖然沒有了雪,但是各種花在山間開的如雲似霧,隻是去附近看花,就能閒度一日時光。
夏季,陽光熾烈,是苦生最不喜歡的一個季節,從前羅玉靜還是人時不能體會,也變成僵屍後才明白那種被太陽炙烤的感覺有多糟糕。好在山中的夏日常有陰涼,頭頂無數的樹木為他們遮擋陽光,太白山深山裡,堪稱避暑佳地。
可惜夏末一場雷雨,非常湊巧地將他們的樹屋劈中,他們的樹屋連著整棵樹都燒起來,大火嗶啵作響,連雨都沒能澆熄。
兩人舉著遮擋雨水的大葉子,站在樹下看著雷火燒灼。
“早知道應該裝避雷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