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室私心(2 / 2)

變臣 宇十六 5879 字 11個月前

來。老三你少陰陽怪氣地撩撥老四,你怎麼不出麵趕那小子走。”

餘慶良呷了口酒,淡淡地開口道:“那小子著實惹厭,老四,你如果能將他趕走,我那對畫眉就送你了。”

“真的,大哥你可不許有騙我。”餘慶雲高興地叫道。

餘慶雲不傻,知道兩個堂兄拿自己當“出頭鳥”,不過他少年氣盛,加上確實討厭江安義,心有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忌憚,有這對畫眉當彩頭,索性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吃罷早飯,餘慶雲帶著兩個小廝闖進江安義住的客房,江安義正在抄書。餘府藏書甚豐,餘知節推薦了這幾本,江安義抓緊時間抄錄,好回家後細讀。

見餘慶雲來到自己的住處,江安義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忙放下筆,行禮道:“見過四公子。”

“唔”,餘慶雲用鼻子哼了一聲,很不奈煩地道:“我大伯馬上就要返京了,府中有事要他安排,

你請便吧。”

江安義一愣,明白這是要趕自己走,雖然知道極有可能是這位四公子在假傳“聖旨”,但寄人籬下,哪能真的爭辯,就算鬨到餘知節那裡,自己也沒有好結果。

江安義最後努力道:“容在下向餘大人辭行。”

餘慶雲哪會讓江安義見到大伯,那樣豈不是被拆穿了,昂著頭喝道:“不必了,我大伯正與二伯議事,你快些走。”

江安義留下封辭行信,將東西擺放整齊,衝著靜思齋的方向拜了三拜,帶著抄錄的幾本書黯然離開。

未時,江安義沒有出現在書齋,餘知節頗感詫異,往日江安義都提早一刻在園外候著,今天怎麼會沒來?掃了一眼四個侄兒,餘知節問道:“江安義怎麼沒來?”

四人對視,齊齊搖頭佯作不知,眼神中流露著

喜意。

客房的仆人帶來書,按照餘慶雲的吩咐答道:“江公子說家中有急事,先走了,這些書讓我還給老爺。”信,早被餘慶雲撕碎扔到了廢水溝。

餘慶山佯怒道:“豎子無禮,怎能不辭而彆,枉伯父這麼看重於他。”

餘知節用手點指著幾個侄兒,怒道:“一群蠢貨,他日你們莫要後悔,滾了出去。”

氣呼呼地坐下,看到桌旁送回來的幾本書,餘知節歎了口氣,畢竟是自家侄兒,總要顧及到他們的顏麵,江安義的確是個人才,自己真的動了愛才之心。

想了想,餘知節從書架上找來幾本書,和原先的幾本放在一起,吩咐道:“來人,將這些書送到江安義家中,就說老夫家中有事,不能再為他講授,這些書讓他細看。”

………

二月二十六日,新齊縣北五裡亭。遠山籠煙,草色遙看,星星點點的野花裝點著春意,剛吐出嫩芽的柳枝在風中搖擺出留意。餘知節回望家的方向,滿懷離緒,此一去不知還能否再回故鄉,或許隻有幽夢才能還鄉,車輪緩緩在官道上滾過,故鄉、家人越來越遠。

馬車在官道上顛簸,搖得餘知節昏昏欲睡,一陣風吹來,初春的天氣帶著幾分清涼,突聽一起笛聲清越,打破了車行的枯寂。

側耳傾聽笛音,宛如風中春草,綿綿相伴萬裡,柔風細雨之中鳥鵲爭鳴,似歡送、似婉彆、似依戀、似惜情,曲調舒緩、哀而不傷,似是對離彆的眷念和挽留,又奏出對行客一帆風順的祝福。

餘知節連連頓足呼停,掀開車簾,大道之旁,青衫長笛,正是江安義。江安義躬身一禮,朗聲道:“安義在此恭送餘師,祝大人此去大鵬展翅,心想事成。”

“好,好,安義,沒想到你的笛子吹得如此動聽,得此佳曲相贈,老夫此次返鄉堪稱圓滿,取酒來。”

有仆人搬來馬紮放在道旁,托盤獻上美酒,兩人相對一飲而儘。

放下酒杯,餘知節道:“安義你是塊璞玉,放在明師手中雕琢必然綻放異彩,可惜老夫官身不由己,你又不能隨老夫進京,遇英才而不能育之,憾甚。安義,你如能來京城,老夫便收你為徒。”

江安義苦笑,家中溫飽尚難,自己怎麼可能遠離前往京城。餘知節亦知江家貧苦,歎息一聲,帶著一籃折扇重新踏上馬車,江安義道旁恭手相送。

幽揚的笛聲中,馬車漸行漸遠,終不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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