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去洗澡。”江黃氏一聲斷喝,江安勇鬆開江安義,縮縮脖,輕聲對江安義道:“吃過飯我帶你去看。”然後一溜煙跑了。
酒菜上桌,一家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免不了憶苦思甜,展望將來。帶著幾分醉意的江安勇拉著江安義去看他收藏的寶貝,兄弟倆抵足而眠,歡喜入夢。
第二天吃過早飯,江安義提出來去騎馬,江安勇高興地直蹦,道:“哥,我那匹紅雲可不比木炭差,讓它們比比誰快。”
妍兒想跟著看熱鬨,被娘攔住,扁著嘴滿臉不樂意。
江安義看到了紅雲,比木炭矮一尺,四肢粗壯,強健有力。江安勇興奮地道:“懷理哥帶著老王叔幫我選的,花了五十兩,我騙娘說隻花了二十兩,娘還成天說貴了,說木炭隻花了十二兩。”
江安勇拍拍木炭,兩匹馬站在一起,就顯出木炭的神駿來了。木炭高昂著頭,不理身旁的紅雲,江安勇笑罵道:“看把你得瑟的,不要等下跑輸了可沒麵子。”木炭不屑地噴了安勇一臉口水。
“哥,買馬的錢我讓懷理哥從分紅裡扣了,你彆告訴娘,要不然她又得嘮叨半年。”江安勇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輕聲央告道。
“行,看看紅雲跑起來怎麼樣?”
鎮外就是大片的荒野,收割後的農田凍得邦硬開裂,正好縱馬奔馳。兩匹馬,一紅一黑,如同兩隻利箭,在田野中呼嘯而過,朝著十裡外的涼亭而去。紅雲跑起來不慢,但跟木炭比差了很多,木炭到達涼亭時,江安勇還在半裡多外。
江安勇氣喘籲籲地跳下馬,看著木炭雙眼放光,連聲道:“木炭好棒,紅雲在我那群朋友裡跑起來算是拔尖的了,比起木炭來說差多了。哥,這段時間你在家,木炭讓給我騎騎。”
等江安勇喘勻氣息,江安義笑道:“你昨晚不是吹噓自己武功高強嗎?練一練讓我看看。”
江安義的話搔到安勇的癢處,將衣服紮緊塞牢,就在長亭外空地上,江安勇一招一式地練起來,提氣吸胸、抬腿揮拳,露出一股子虎虎的英氣。
嚴格上說,江安義是第一次真正看人練武,不知道安勇的功夫是跟誰學的,江安義總覺得腳步虛浮散亂、拳腿無力緩慢,自己都看出許多破綻來。
江安勇練完,喘著粗氣問道:“哥,怎麼樣?這套伏虎拳可是縣城振威鏢局吳鏢頭的絕藝,我跟他三兒子是朋友,央了他好幾次,他才將這套拳法教給我,還說不準傳給彆人。”
江安義關於武功的閱曆來自記憶中的妖魔,那
妖魔舉手投足間又快又準又狠,和安勇的拳腿相比,江安義總覺得像是木炭跟人賽跑一樣。到底是不是如此,還得親手試試,江安義笑道:“我也說不上來,要不我倆試個手?”
“哥,你行嗎?”江安勇一臉鄙視,又躍躍欲試地問道。
江安勇將袍角掖入腰帶中,笑道:“行不行試過方知。”
“那好”,有機會在哥麵前露上一手,江安勇可不想錯過,炫耀式地擺了個架式,向江安義 解釋道:“這是起手式,哥你放心,我是練武之人,知道把控力度,不會傷到你的。”
江安義哭笑不得,擺手示意江安勇進招。江安勇喝了聲“留神”,箭步上前,左手拳從腰發,直奔江安義的胸口。
太慢,從出拳到拳頭及身這段時間,江安義感覺到完全可以從容應對,甚至拳頭力量的變化都了然
於心。這樣想著,江安勇的拳快要沾上衣服,看得出安勇努力地想往後麵撤力,生恐打傷了哥哥。
江安義一笑,身子微側,卸開拳勁,左手輕輕搭住安勇的胳膊,順勢一牽,江安勇搶出五六步,差點沒摔在地上。
看到哥哥一臉哂笑,江安勇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不好意思地道:“哥,剛才我沒留意,不算數,這下我可要來真的了,我要使出流星掌了。”
說著馬步紮穩,隔著老遠先行舞弄起來,嘴裡還“嘿哈”不停。江安義也不好意思笑,見他拳腿近身,一讓一推,江安勇又被撥出去老遠。一連幾次,無論江安勇如何認真小心最終都逃不脫踉蹌倒地的結果。
江安勇泄了氣,坐在地上憤憤地道:“吳老三還說這是絕技,練好了能以一敵百,結果連哥你的邊都沾不了,原來是騙我的吃喝,老子找他算賬去。哥,你什麼時候學的武?”
拉起安勇,江安義拍打乾淨他身上的土,笑道:“我哪學過什麼武,隻不過是從書上胡亂看來的,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教你。”這次歸家時發生的事情讓江安義生了警心,如果安勇習武有成說不定也能保護家人。
想了想妖魔小時練功的場景,江安義把弓、馬、仆、虛、歇五種步型和拳、掌、勾三種手型解說了一遍,又教了安勇上步、退步的步法和摟手、衝拳、按掌、穿掌、挑掌、架打、蓋打等手法。
“練武不練基本功,等於一場空。安勇,你真想學好武功,這些基礎的拳腿步法每天至少練上一個時辰,這樣功到自然成,到時候使起什麼伏虎拳、流星掌自然就會威力大。”
江安勇一臉信服地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