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白,嘴角有血絲流出,真氣襲體,已經傷了心脈。兩個徒弟皆遭毒手,衝雲痛徹心扉,數十年朝夕相處,師徒間早已情如父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衝雲已萌死誌。
拐杖被踩釘在地,麵對衝雲猶如水銀瀉地般的淩厲攻勢,齊開山隻得一退再退,閃躲中被衝雲接連擊中,真氣在體內亂竄,控製不住張口噴出鮮血,踉蹌向後跌倒。
衝雲道長恨極齊開山,哪容他活命,伸掌向他的頭顱按去。齊開山在地上翻滾閃躲,指尖藍光閃動,衝雲暗叫不好,身形急退,但靠得太近,手上、肩上一疼,知道中了暗算。
借著月光,衝雲看到手上插著根藍汪汪的毒針,一條黑線沿著手臂迅速地往上爬。想到肩窩上還中了一根,衝雲歎息一聲,伸手拔掉毒針,抱起寧和,放在寧虛身旁,自己緩緩坐在兩人中間。
齊開山喘息了片刻,拔起拐杖,“桀桀”地笑得歡暢,好半天止住笑聲,道:“劉鬆濤,臨死前你
還有何話說,財寶在哪裡,說出來我還能給你挖個坑,要不然彆怪我將你碎屍萬段。”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衝雲淡淡地問道。
“老天有眼,前段時間我手下的兒郎獻上酥白璧,我一時起意問了聲這東西是誰做的,兒郎們說根據甘脂店夥計的話,是老神仙所授秘方,那老神仙的樣貌跟你差不多,嘴角有痣,我怎麼會忘了你嘴角有痣?我在這一帶足足找了你大半個月,總算找到了你,哈哈哈哈。”
江安義一驚,沒想到是自己信嘴的胡編葬送了衝雲師徒三人的性命,看著齊開山拖著拐杖滿臉獰笑地逼近,江安義起身擋在衝雲三人身前。
“小子,急著去投胎啊,爺爺送你走。”齊開山舉杖便砸。剛才江安義向他投擲寶劍,害他差點命喪在衝雲手中,齊開山早就想了結掉江安義。
生死關頭,江安義不退反進,身子猛地一竄,貼近齊開山的近前,雙拳並舉,重重地擂在齊開山的胸口,齊開山慘叫一聲,被揍得飛起三尺多高,重重
地摔在地上,連掙了兩掙,傷上加傷,爬不起來了。
“小子,沒想到你居然是練家子,爺爺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你小子扮豬吃老虎,好好好。”齊雲山嘴中連連嗆血,以手相招,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夫將財寶一事告訴你。”
江安義見他暗算過衝雲,哪會上當,從地麵上揀起石頭遠遠地砸去。齊雲山連挨數下石頭,知道算計不了江安義,咬牙提氣,拄著拐杖躍起,拚死向江安義撲來。
江安義見齊雲山起身,早做準備,雙掌運氣,兩道勁風直奔齊雲山胸腹,“撲撲”兩下如中敗革,齊雲山從嘴中再飆出一口鮮血,心知不可能接近江安義,垂死前運動最後功力將拐杖向江安義投去。
勁風有如山洪裹脅巨石而來,江安義躲閃不及,隻得凝氣於掌,雙手硬接杖頭。“咚”的一下,江安義隻覺與巨錘硬撼了一記,臂膀酸麻,胳膊經脈內的真氣不受控地亂竄,急忙氣沉丹田,緩緩理順真氣,這才發覺雙掌劇痛,鮮血順著緊握的杖頭滴落。
齊開山見鐵杖無功,再次噴出一口熱血,頹然倒地。江安義不敢靠近,手中拐杖向他狠狠擲去,正將齊雲山的頭顱擊碎,拐杖“蓬”然落地。
看到齊開山真的死了,江安義轉過身,衝雲道長已經黑氣滿麵,離死不遠了。江安義緩緩在衝雲道長麵前跪下,愧疚萬分地道:“安義一時多嘴,給三位道長惹來殺身之禍,萬死莫辭。”
衝雲眼中閃過戾色,掌舉起來又無力地垂下,喘息了幾下,道:“這是天意,怪不得你,我死之後,將我師徒三人葬在一起。財寶我放在財神像的腹中,算是給你的回報。”
目光看向地上的寧和、寧虛,衝雲大吼一聲:“為師來了。”頭一歪,絕氣身亡。
陽光灑落在鬆林前的墳前,江安義將衝雲、寧和、寧虛葬在一起,觀裡有香燭,江安義點香燒紙,祝願他們師徒早日投胎轉世。
在旁邊用拐杖彆刨了個坑,安葬齊開山,人死
如燈滅,入土為安。從齊開山身上搜到六百兩銀票和幾兩散碎銀子,另外還有個奇怪的銀牌。半個巴掌大小,厚約二分,鏤刻著奇怪的花紋,正麵陽文兩個字“元天”,反麵是一隻睚眥獸。
江安義順手將這些東西揣入懷中,把齊開山拖入土坑,生前是敵,死後做鄰居,究竟兩人之間有著什麼恩怨都與這塵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