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安陽王鼓掌讚道:“京城傳頌欣菲舞若天仙,今日看來名不虛傳。來人,賜座,賞酒。”仆人在安陽王桌旁擺下一席,欣菲謝過,飄然入
座,四個丫鬟懷抱樂器站在她身後。
欣菲一舞將宴會氣氛推向高潮,安陽刺史李功昭率先舉杯站出,念了首祝壽詞,得賜酒一杯。眾人紛紛上前,你頌詞一首,我獻畫一張,他開口唱上幾曲,王爺通通有賞,宴會的氣氛越發濃烈。
安陽王笑眯眯地吩咐世子,道:“方道,你替為父去敬敬酒,謝謝諸位賞光。”
石方道提壺挨桌敬酒,所到之處處處歡聲笑語,看來這世子交遊廣泛,人緣極佳。
林義真抽空到階前獻了首壽詩,安陽王得知他是宜湖林家子弟,戶部郎中林天豪之子,笑道:“我年輕時和天豪是好友,他進京為官一晃十餘年沒有見過了,沒想到兒子都這麼大了。你在澤昌書院讀書?今年可要參加鄉試?來人,賜這孩子一把如意。”
如意,如君所意,安陽王這把如意的含義太重了,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林義真有些飄飄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知道,有了安陽王這把如意,自己今
年鄉試中舉已經十拿九穩了。
見林義真得了大彩頭,書院的眾人蠢蠢欲動,排著隊到階前祝壽,張伯進以“乃文乃武乃壽、千歲蟠桃開壽城,如竹如梅如鬆、九重春色映霞觴”得了五兩黃金的賞賜。
將黃金放在桌案正中,張伯進麵色酡紅,未飲先醉,橫著眼睛不時地瞟一瞟江安義,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世子石方道過來敬酒,與馮山長客套了一番,依次與書院眾人敬酒,看到張伯進桌上的黃金,笑道:“我父王可是越來越小氣了,十兩變成了五兩,不過除了林義真就屬你這份賞賜重了,滿上滿上,小王敬你一杯。”
張伯進渾身骨頭都輕了二兩,雙手舉杯過頭頂,道:“小生敬世子殿下,祝世子殿下體泰安康。”
石方道一轉頭,看到倚柱而坐的江安義,笑道:“‘蓬蒿’也來了?怎麼不見你做詩?躲在柱後不
敢見人嗎?”
江安義茫然站起,不知世子所說何意。林義真在旁邊輕聲解釋,那日卓望峰上世子也在亭中,聽過江安義的《吟菊》詩,故有此一說。
“當日在峰上你可是連我一起罵成紈絝,今天你要是不吟出一首好詩來我可饒不了你。來,先喝一杯壯壯膽。”石方道滿滿斟上一杯酒,遞給江安義。
看到世子與江安義言笑晏晏,張伯進的心中有如蛇噬,巴不得江安義做不出詩,惹怒世子殿下才好。江安義來之前有所準備,見世子親自點將,便將做好的詞念了出來:“祝壽筵開,畫堂深映花如繡。瑞煙噴獸,簾幕香風透。一點台星,化作人間秀。韶音奏,兩行紅袖,齊勸長生酒。”
石方道眼神一亮,歎道:“這首詞與陳翁的《拂霓裳》不相上下,江安義,今日你不想出風頭都不行了。”
招手叫過一個侍從,石方道低語幾句,侍從匆
匆出殿。片刻之後,樂聲響起,眾人奇怪,按說歌舞已靠一段落,這時怎麼又響起樂聲。
舞女翩然而入,且舞且歌道:“祝壽筵開,畫堂深映花如繡。瑞煙噴獸,簾幕香風透。一點台星,化作人間秀。韶音奏,兩行紅袖,齊勸長生酒。”
眾人沉醉,安陽王高聲叫好。陳弘正霍然站起,道:“這是何人所做,莫非李進賢也來給王爺祝壽了?”
安陽王也有幾分詫異,問道:“李翁來了嗎?此詞是何人所製?”
石方道拉著江安義走向階下,笑道:“不是李翁所做,而是我江南新多了一位詞仙。”
眾皆囑目新詞仙。
“咣當”一聲,張伯進桌上的五兩黃金重重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