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同室操戈(2 / 2)

變臣 宇十六 5831 字 10個月前

江安義正想著如何跟劉師兄溝通一下,放餘慶歡過關,哪知餘慶歡來到書桌旁,執筆而書,是魏碑體。寫的是江安義昔日所做的詠竹詩,字體峻厚渾穆,氣韻秀麗典雅,十分出彩。

“好字”,江安義忍不住讚道。

餘慶歡擱筆,退後一步自我欣賞了一下,笑道:“家父自小要我學魏體,二十年多來倒是從未間斷,勉強算拿得出手吧。”

劉玉善用手在空中勾劃摹擬著,嘉許道:“真是好字,詩也好,這位兄台肯割愛否,將此字送於劉某,劉某甚愛之。”

原來此關最弱的是自己,江安義暗自汗顏,文人四友中自己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字,但有餘慶歡珠玉在前,自己的字就有點拿不出手了。林義真對江安義很了解,知道琴棋畫是他的弱項,好在是自己人把關,馬馬虎虎放過去便是。

以目示意江安義等人上山,江安義拱手為禮,

正想跟在張誌誠身後上山。不料一直默不作聲的方元辰伸手攔住他,冷語道:“江安義,你還沒有露露身手,怎麼能蒙混過關?”

劉玉善打圓場道:“安義是書院的同窗,此關不用比試,可以直接過關。”

“我書院同窗剛才已隨我和義真兄一同上的山。江安義原本就離開了書院,並非書院的學子,再者他不與書院諸人同行,是自外於書院,此人怎算是書院的同窗。”方元辰繃著臉毫不留情地駁道。

江安義奇怪了,這個方元辰自己與他並無交集,怎麼屢屢針對自己。

劉玉善心中明白,方元辰的小心眼又犯了。此人是雷州長史之子,與張伯進交好,在書院中向來與劉玉善針鋒相對。去年鄉試他得中雷州第四名,原本趾高氣昂,後來聽說劉玉善中了第二,江安義更是得中解元,著實不忿,放言德州鄙薄之地,就算是解元也不如他地末名。

江安義的幾首詞在京中亦有傳唱,不少人知道

方元辰和江安義同出澤昌書院,在他麵前時常提及江安義,讓方元辰越發妒恨,身為澤昌四秀居然沒有江安義出名,方元辰憋著口氣要踩一踩江安義。

劉玉善的臉色有些難看,強笑道:“安義離開書院事出有因,說起來我也因此而離開書院,難道我也不是書院的人嗎?安義有朋友在,當然不方便與我們同行,他的朋友都通過了書院的測試,自然應該讓他們上山。”

“這些人上山可以,但江安義要想上山,就要通過測試,要不然這關你讓他來守好了,我下山。”方元辰瞪著劉玉善的眼睛,鬥雞般寸步不讓。

林義真剛想說話,褚明德搶先道:“元辰說的也有道理,安義的才學我是知道的,想來這關卡也難不住你,不妨就試一試,大家麵上都好過。”

見澤昌書院自己起了爭執,不少的人圍攏過來,有一些是被攔在關外的,聞言紛紛道:“當然要試,要不然我們也可以不試就過關了。”

事已至此,劉玉善無話可說,鐵青著臉坐回自

己的位置,不再說話,方元辰一臉得色,不懷好意地看著江安義。圍攏過來的人有不少聽過江安義的名頭,等著江安義出手。

江安義無奈,隻得來到書桌旁,想寫幾行字。餘慶歡在一旁道:“君子四友琴棋書畫,緣自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這樂包含眾多,可不隻是琴。安義,我聽家父說過你善長吹笛,何不吹奏一曲,定能過關。”

林義真喜道:“餘兄說的不錯,此關為雅趣關,不光是琴棋書畫,其他樂器甚至歌舞也是可以的。”

江安義感激地看了一眼餘慶歡,原以來此君是個累贅,沒想到關鍵時候幫了大忙。此次雅聚國子監約了不少歌女助興,有人飛奔上山借來長笛。江安義橫笛在手,信心十足。

試了試音,笛音舒緩悠揚,一片春光明媚,草兒綠了,桃花開了;緊接著笛音一提,清亮活潑起來,一隻黃鶯在枝頭跳躍,亮翅高唱,歌唱美好的春光

眾人的側耳傾聽,心隨著笛音活潑跳動起來,春風撲麵,花開正豔,春光明媚,無限生機。

歡快的笛音聽在方元辰的耳中,有如刀子般一下一下在捅著他的耳,刺著他的心,悠揚的笛聲讓他生出無力的挫敗感,他又不得不承認江安義的笛曲吹奏得十分出色,讓他憋悶無話可說。

笛音嫋嫋止歇,眾人還沉浸在美妙的意境中。半晌,林義真歎道:“歎為觀止,安義的笛音如此動聽悅耳,惜乎當日在山莊沒讓安義吹奏幾曲,不知此曲何名?”

“《黃鶯啼唱》。”

亭邊亦有人歎道:“如此佳曲,可得再聞乎?”

知音人,江安義微笑著將笛管橫到嘴邊,再次吹響《黃鶯啼唱》。笛音三轉,餘音嫋嫋,江安義在眾人的目送中踏上登山路。

劉玉善看著方元辰失落的臉,無比地快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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