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瑣碎細務(1 / 2)

變臣 宇十六 5111 字 10個月前

校場上總算有了結果。魏猛強施了個祖傳絕招,左手戟奔方至重的麵門,方至重習慣性地用棍往外封,結果魏猛強一扭戟叉,將他的鐵棍鎖住。方至重用力扭動,沒料到魏猛強的右手戟朝肋下點來,身子急扭,肥大的袍服被戟叉掛住,撕破了個口子,魏猛強勝了。

贏了之後魏猛強心情大佳,看方至重格外順眼,掛好雙戟“哈哈”笑道:“好漢子,比我就差那麼一點,有空常來和我老魏過兩招,過癮。”

方至重心中不服,但衣服確實被掛破了,隻得悶聲不應。兩人來到江安義等人身邊,跳下馬。世子看著方至重,從心底往外喜歡,這無敵的猛將歸了自己,得表示一下,當即笑道:“至重,我看你沒有馬,這匹黃膘馬就送給你了。”

魏猛強奇怪了,世子對金銀等物看得很淡,對

寶馬好兵器卻分外珍惜,平日自己多騎一會黃膘馬都不願意,今天怎麼這麼大方送人了。緊接著聽到方至重要投在親衛,魏猛強恍然大悟,道:“這敢情好,我一直閒得骨頭發鬆,總算有個人能過過招了。”

方至重也是武癡,對旅帥但不是很看重,能和魏猛強經常交手倒是欣喜,暗憋著口氣,下次一定要把這個胡子揍趴下。

魏猛強聽到江安勇也要投到親衛,鄙夷地看了看他,道:“渾身沒有二兩肉,到親衛能乾什麼,擦刀槍、養馬嗎?”

江安勇勃然大怒,他在鄉間以武勇自許,除了哥哥和方至重,還真看得起幾個人。初生牛犢不怕虎,江安勇跳上自己的大紅馬,在馬上耍弄了一通槍法,又從場邊的侍衛手中要了一副弓箭,走馬射箭,三箭皆中紅心。

勒馬來到魏猛強身旁,氣昂昂地問道:“如何?”

“罷了,射箭還能勉強看一下,先到我手下當幾天兵,你就知道自己吃幾碗飯了。”魏猛強毫不客氣地道。

魏猛強帶著兩名新丁是換裝,江安義跟著世子得回屋內。石方道的態度親近了許多,道:“安義你這次來仁州為了清仗田畝,如果有要我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如果安陽王府幫忙的話,清仗一事能減輕很多壓力,江安義鄭重致謝。

吃了飯從王府出來,江安義感到一陣輕鬆,方至重和弟弟都有了正經的去處,自己也算了了一場心事。他不知道,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申時剛過,劉玉善找到了客棧,笑道:“安義,令師餘大人晚上設宴接風,讓我做陪。”

酒宴就設在餘知節的清仗使衙門,前府後宅是規矩,餘知節一個人住,劉玉善的家並不在安陽府,所以也住在府內。其他的人還沒有到來,有不少屋空著,預備給沒地住的清田副使們。

這些天劉玉善和餘知節相處融洽,餘知節很喜歡這個勇於任事的年輕人,兼之他是安義的同窗好友,於是也視之如侄,私下裡很隨意。四菜一湯,三人團坐,邊吃邊談。

劉玉善將清仗田畝的事簡短地給江安義介紹著:“仁州轄六十二縣,戶六十七萬三千二百五十六,人口三百四十二十一萬伍千三百七十八,仁州府記錄在冊田畝數有二十五萬頃。”江安義暗暗咂舌,仁州不愧是中州,比德州的人口田地多出一倍不止。

“餘大人從戶部抄錄十年前仁州田畝數是二十六萬頃,也就是說這十年間仁州的田地不增反減了近萬頃。”劉玉善喝了口酒,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賬麵上的田畝數看不出什麼問題,關鍵是十年期間開墾的荒地絕不止這麼多,肯定有瞞報漏報的情況。”

看到餘知節鼓勵的眼光,劉玉善越發興奮,顯然他下過苦功,一串串數據從他嘴中娓娓道來,田、

地、山、蕩、圩的數目甚至能精確到分厘毫。餘知節大為讚賞,笑道:“玉善實心辦事,十人之中你已占首功。安義,你是我的學生,可不能丟了為師的臉麵。”

江安義從未做過實務,聽劉玉善嘴中的數據就是頭大,這真不如讀書來得輕鬆。餘師發話了,自然不能示弱,佯做信心十足地答應。

餘知節敬了兩人一杯,道:“清仗田畝不能光看賬本上的數據,要下到實處,具體查看。以我為官多年的經驗,這田畝上的弊處主要分成三類。田地分為三等,上等、中等和下等,依大鄭律征收田稅以上等田為基數,每畝取田稅一鬥二升合錢十五文,而中等田折九分,下等田折八分,這田等的測定往往是最大的弊端。有人想方設法將自己的田地變為下等,而縣裡的官吏為了得利也大開方便,上下漁利。”

“這可怎麼辦?仁州這麼多田地,我們不可能真的每一畝田地都走到?”劉玉善皺起眉頭問道。

“隻有依照往年的記錄,再實地抽查一二,嚴懲一些不法之徒,敲山震虎,總會取到一些成效。”餘知節做過縣令,自然知道水至清則無魚,不可能真的將弊端一掃而清,能清出六七成田地此次清仗就算圓滿完成了。

江安義插不上話,替餘師和劉師長勘滿酒,默默地聽他們談話,心裡盤算著自己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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