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義一愣,當年的事他真沒放在心上,田校尉是奉命行事,怪他何用,至於六百兩銀子,此時的江安義還真沒放在心上,況且有求於人,索性大方一點。江安義笑道:“當年之事不怪將軍,那些銀子隻當我與將軍交個朋友。”
事情有時就是這樣,你認為天塌下來的大事在彆人眼中微不足道,整日提心吊膽吃食不安的事,在彆人的眼中不值一提,站在高度不同,對事物的認識自然不同。
田校尉心上的石頭被搬開,頓覺開朗,感激涕零地巴結道:“多謝江大人,您真是個活菩薩,難怪高中…”
“打住,有話咱們待會再聊。”江安義止住田校尉,道:“眼下有個事要田將軍幫忙。”
“您說。”田厚宏拍著胸脯,慨然應諾。
“你派人守住縣衙的出入口,不準人離開,抓
住想離開的人就送往大堂處,餘大人可能要傳喚其中的緊要人物。”
縣衙兩個門,一個大門,一個後門。田校尉二話不說,點起二十名兵丁,吩咐他們守住後門,不準任何人出入,要是強闖,即行拿下。
正在這時,劉玉善帶著人回來了,看到江安義,老遠就高高揚起手中的暗契,笑著招呼道:“安義,你此次可是立了大功,掏了這些貪官汙吏的老窩。”
劉玉善手中的田契厚厚一匝,至少有二三十份,江安義鬆了一口氣,有了這些暗契,就不怕伯府和李家翻出手掌去。
來不及多寒喧,江安義和劉玉善帶著二十名兵丁急急向吏舍走去,準備堵住換地契的那夥人。還沒走到吏舍,迎麵正撞上李來強帶著人出來,看到官兵,李來強知道大事不好。
李來強低低地聲音對著李東傑道:“七叔,你帶人趕緊從後門走,此處我拖延一下。”
拔刀在手,李來強帶著幾個衙役迎上前,厲聲喝道:“你們是哪裡的官兵,怎麼無故擅闖縣衙,莫非欺我們林陽縣無人嗎?”
身旁的衙役得了好處,聽了李來強的鼓動,紛紛拔出刀來,橫成一排擋住去路,李東傑帶著其他人轉頭就跑。
“我乃清仗副使江安義,這位是清仗副使劉玉善,奉清仗使餘大人之命來林陽縣清查田地,發現有不法之徒將田地掛在鄉紳名下,現前來抓拿。”
“可有公文?”李來強明知不假,但仍攔住不放,拖延時間。
劉玉善隨身帶著公文,讓人遞給李來強,李來強裝模作樣翻看了半晌,估計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收起刀,笑道:“原來是清仗副使,誤會誤會,兄弟們收刀。大人,可要卑職做些什麼?”
劉玉善一把奪過公文,冷笑道:“隻要你不攔路就行。”
江安義心知那些人跑不掉,笑道:“沒事,有
請這位大人跟我去趟大堂吧。”
李來強也豁出去了,了不起革職,隔個半年老子換個地方照樣當官,雄糾糾氣昂昂跟在江安義的身後向大堂走去。
大堂上,餘知節拿著半路收來的十幾份田契斥問李明善。事到如今,李明善隻能抵死不認,強辯道:“大人,卑職確有失察之處,這些田契想是手下差官為討好本官,暗中與鄉人簽定,本官確實不知。自從清仗使的公文下發之後,卑職正在嚴加盤查,今日還有不少鄉人前來更換田契,卑職才知道這些事都是李東傑背著卑職所為。卑職任人不明,請大人責罰。”
丟車保帥,關鍵時候隻能犧牲李東傑了。
江安義等人踏進公堂,劉玉善將手中田契交於餘知節,道:“李大人,這裡還有二十七份田契,其中二十一份都掛在你的名下,你做何解釋?”
“卑職已經說過,這都是戶曹李東傑背著我所為,卑職一概不知。”李明善死豬不怕開水燙,隻要
沒證據,清仗使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