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家丁也回過味來,高聲喊道:“抓賊啊,賊人偷東西了,快來人啊。”
黃燦輝連滾帶爬地往前院跑,屋內喝酒的人已經被驚動,全都走了出來。
看到慌裡慌張跑過來的兒子,黃新青立知不妙,劈頭問道:“什麼東西被搶了,玉虎嗎?”黃新青心存僥幸,如果隻是搶走了玉虎還好辦,賠些銀兩就是。
“箱子,是箱子。”
黃燦輝的話打破了黃新青的幻想,雙腿一軟,
黃新青向下癱去。身旁的薑健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他,問黃燦輝道:“看清是什麼人嗎?往哪裡跑了?”
“穿著府裡家丁的衣服,年紀不大,往西邊跑了。”
縱身上房,薑健向西追去。一口氣追出數裡,再往前就是城牆了,薑健在一處高樓頂上站住,四外掃望,烏蒙蒙的天空下不見人影。
薑健十分懊惱,上次在莊中讓賊人脫逃,這次來興國辦差又出了差錯,哪有臉回去交差。薑健是心高氣傲之人,連番打擊激起他心中凶性,冰森的寒意發散開去,天地一片冷肅。
龍衛,薑健想起白日遇到的三人,來人會不會是龍衛中的好手,上次師傅就提出夜探李莊的極可能是龍衛中人。
對於龍衛薑健也帶有懼意,被這隻怪獸盯上的話不死也得脫層皮。薑健站在樓頂沉思了片刻,一咬牙,在瓦片上抹了一手灰塗在臉上,再撕下前襟,蒙
在臉上。辨了辨方向,薑健朝著縣衙而來。
江安義已經順利回到了驛館,沒敢走正門,從後麵的窗戶飄進屋內。從身上解下衣服,從裡麵把箱子拿出。
紅木箱,在燈光下油光可鑒,箱子上著鎖,這難不住江安義,雙手握住鎖的兩端,運氣往外一拉,鎖開了。裡麵整齊地疊放著暗契,江安義隨手翻看了一下,估計這箱中至少有一百多份,少說也有三四百頃地。
妥了,江安義露出笑容,沒想到來到興國縣輕鬆地就將難題解決了。有了這些暗契,再加上項氏兄弟龍衛的身份,明日在公堂上發難,黃新青、任國強、盧縣令一個也跑不了。
“什麼人?”屋外傳來項敬堅的喝問,江安義一驚,蓋好箱子塞在被子下。
屋頂上,薑健暗惱,原想暗中查看一番,沒想到踩到塊碎瓦,碎瓦片從屋頂滑落掉在地上,驚動了
項氏兄弟。
“來人,屋頂有賊。”項敬實高喊道,驚動了衙役,很快四周燃起火把,將驛館團團圍住。
薑健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要逃走隨時都可以,包括白天交手的那兩人在內圍不住他。站在屋頂,薑健打量著哪些房間有燈光,東邊三間房都亮著燈。
那兩兄弟從第三間房出來,剩下的有一間是白天看到的年少書生的住處,應該就是盧縣令所說的江安義了。
薑健殺心立起,除去江安義能將水攪渾,順便還可以把那塊明普寺的護身木牌拿走,至於黃新青盧縣令等人會怎樣,不是自己考慮的事情。
打定主意,薑健迅速地移到東首第二間屋頂,用力一頓,屋頂坍塌,瓦片“稀裡嘩啦”地往下掉,露出個二尺寬的大洞來。
薑健“嘿嘿”冷笑,飄身從洞中進入房內。
屋中,江安義正準備出門看個究竟,突聽頭頂碎響,江安義機警地跳到床上,拉下圍幔。
桌上的燈被砸滅,屋內一片狼籍,一個黑影從上飄落,踩在桌上。
虛室生白,江安義看到來人蒙著臉,臉上抹著黑灰,心中暗笑,原來大家都是這套路,看身形來人是薑健。
薑健飛快地打量著屋內,雖然沒有燈,他也能大概地看清屋中的情況。
沒有人,床簾垂著,薑健暗笑,江安義真夠幼稚的,躲在帳中以為自己發現不了,正好甕中捉鱉。
房門拴著,項氏兄弟在屋外用力擊打著房門,馬上就要破門而入。
薑健不敢耽擱,縱身而起,雙手運足真氣,帶著冷風向床上全力擊去,這一下定要將姓江的打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