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擊鼓升堂(2 / 2)

變臣 宇十六 5623 字 9個月前

劉玉善拍拍鼓脹的肚皮,舒適地打了個飽膈,笑道:“總算把這些天的飯補回來些。走,安義,咱們上堂去。”

衙門卯時開門,酉時散衙,此刻衙門內已經有書吏皂役走動,不過盧縣令一般要到巳時才開始辦公。

出了驛館,劉玉善直奔大門東側,鼓聲“隆隆”,整個縣衙都被驚動,吏房衙班雞飛狗跳。

鼓響時,盧縣令正在吃早點,不敢耽誤,急忙忙換上官服升了堂。往堂下一看,劉玉善,身旁站著個年輕人,應該是江安義了,後麵還有兩個彪形大漢。

盧光祖心中忐忑,強作鎮定,一敲驚堂木,喝道:“何人擊鼓。”

“盧大人,是劉某擊的鼓。”劉玉善上前一步施禮。

興國縣是下縣,縣令官階從七品下。新科一甲三人授從六品下官階,二甲授從七品下官階,三甲授正八品下官階。天子任用清仗副使,將每個人的官階往上提了一階,因此劉玉善此時的官階是正八品上,與盧縣令僅相差一階,而清仗副使也算是欽差,所以

劉玉善心理上占據著優勢。

盧光祖頭痛啊,這位劉爺是塊膏藥,上次拿來的暗契被自己派人一把火燒了,原以為他會知難而退,沒料到這位爺硬是咬著牙,天天往鄉下跑,害得跟蹤他的衙役叫苦不迭,這次該不會又找到了幾份暗契?實在不行,讓黃家退還百餘頃地算了。

沒等盧縣令開口,江安義也上前施禮道:“清仗副使江安義見過盧大人。”

雖然知道劉玉善身旁的年輕人是江安義,盧縣令仍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站起身下堂,相對拱手道:“江狀元駕臨本縣,盧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江安義已經學會麵不改色地虛情假意,寒喧幾句,等盧縣令坐回公案後,劉玉善將紅木箱擺在公案上,道:“盧大人,上次你說從未見過什麼暗契,江大人又找到一箱黃家與農戶簽訂的暗契,請過目。”

昨夜被搶走的箱子怎麼在江安義手中,盧縣令百思不得其解,打開箱子翻看了一下,份份都是黃府與農戶簽的暗契,這麼多人在,而且還有江安義,盧

縣令雖有心將這箱暗契銷毀,也無計可施。

一拍驚堂木,盧縣令道:“來人,帶黃新青到案。”

“還有任國強,也勞煩大人傳喚一聲。”劉玉善補充道。

慶餘堂內,黃新青呆坐在椅子上。薑健一夜未歸,黃新青一夜未睡,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等候消息。

直到天邊透出蛋青色,黃新青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肥胖的身軀,出聲吩咐道:“來人,通知家中老小都來慶餘堂。”

彆看黃新青肥胖如豬,但心狡如狐,箱子被搶走,薑健消失無蹤,讓他產生了強烈地不安感。天光已亮,再不做些布置恐怕就來不及了。

天剛到卯時中,多數人還在夢中被家人叫醒,一個個睡眼惺忪地來到慶餘堂。黃新青的長子在魏州長史,次子在宿州信丘縣任主簿,均不在家中,三子黃燦光庶出,四子黃燦輝都是秀才,在家中讀書,孫

輩有八人在家。

黃燦光平日並不受寵,見父親臉色陰暗,渾身的肉都像塌了下來,知道沒什麼好事,進得屋來往旁邊一站默不作聲。

黃燦輝最小,最得黃新青喜歡。昨夜睡得晚,早起還有些昏昏沉沉,也沒看父親的臉色,走到黃新青身邊埋怨道:“爹,一大早叫我乾啥,還沒睡醒呢。”

黃新青抬手就給了黃燦輝一個嘴巴,喝道:“畜牲,死到臨頭了,還想睡?”

黃新青的老婆李氏心痛小兒子,勸道:“老爺,你有什麼話就說,打輝兒乾嘛。”

“如果不是這個畜牲無用,將暗契丟了,我何至於一大早散家。黃家完了,大禍臨頭了。”黃新青嘶啞著聲音低吼道。

眾人嚇了一跳,好端端的家怎麼就完了。

黃新青也不多解釋,徑直吩咐道:“夫人,你帶著孫輩收拾一下,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趕緊動身

前往李莊,到你族中避難,把燦輝這畜生也帶上。”

“另外,派兩個人到老大、老二那裡送信,我會在信中告訴他們該如何,老大老二不用操心。老三,你彆和大家一起走,到你大娘那裡拿二千兩銀子,帶著你娘和孩子,先躲到彆的縣去,沒事你再回來,如果家中出了事,你這一枝便獨立出去,從此自成一脈,傳承黃家香火。”

李氏急了,驚恐地道:“老爺,出什麼事了?你怎麼辦,要不跟妾身一起去李莊避一避?”

做完安排,黃新青解脫地往椅子上一靠,語氣淡然卻堅定地道:“夫人,我如果跑了恐怕禍及老大老二,老夫哪也不去,倒要看看清仗使們能拿老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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