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馬斯眼中鄙夷之色一閃而過,笑著解釋道:“這不都想著趁亂撈點好處唄,他們巴不得鄭人和西域人打得你死我活,這樣才好從中得利。”
大堂的桌椅已經坐了八成人,江安義打量了一下,詫異地問道:“哪個是埃爾大當家,還有各國的使者怎麼一個也沒看到啊?”
巴烏葉“噗哧”笑出聲來,道:“徐兄弟雖然身手了得,但見識還是差了點。這個大堂是咱們這些無名之輩坐的地方,黃蜂盜、黑風煞和各國的使者都在內堂裡議事,咱們在這裡混個麵熟,有什麼消息能快些知道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說話間,大堂門口一陣喧嘩,江安義看到門前迎賓的黑衣漢子簇擁著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男的膘肥體壯,女的妖嬈多姿,雖然相隔了十餘年,江安義還是一眼認出那個女人就是飲馬客棧的女掌櫃辣娘子,那個胖子與他交過手,便是赫赫有名的黃蜂盜大首領騰恭立。
騰恭立在戈壁上頗具聲望,他一進大堂,坐著眾人紛紛起身見禮,江安義和樸天豪隨著利馬斯等人也站起身,人太多,又隔得太遠,騰恭立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角落。
巴烏葉已經認定江安義兩人是剛出來混的馬賊,想到兩人的身手不錯,若是能拉進隊伍倒不失為臂助,於是吹噓道:“我與騰當家是多年老友,前兩個月騰當家還專門請我到他家的喝酒聊天,等得了空,我替你引見引見。”
騰胖子與人寒喧,不時地停住腳與人喝上一碗,埃爾哥從裡麵迎了出來,老遠就笑道:“騰大哥,你來晚了,大夥都在等你呢,一會我可要多敬你幾碗。”
埃爾哥轉身對著大堂中的眾人道:“諸位兄弟,大夥賞臉給我麵子,埃爾哥敬大夥一碗酒,今後咱們共同進退。”
叫好聲轟然響起,眾人紛紛舉碗相應,江安義打量著埃爾哥,見此人鷹視狼顧,目光狠戾,梟雄之態畢露,此次會盟由此人發起,看來其誌不小。
埃爾哥與大堂內的眾人連乾了三碗酒,與騰恭立攜手往後走去,江安義衝樸天豪使了個眼色,站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往後的走廊處有五六名黑衣漢看守,江安義從側門溜了出來,沿著牆根走了數丈,見前麵有棵樹,縱身上了樹,來到樹梢處打量棲紅樓。
棲紅樓的麵積很大,大堂在樹的左側,大堂後麵是處廣場,廣場四周插著火把,同樣擺著十餘桌酒席,看樣子是招待大人物身邊護衛的地方。目光越過廣場,看到一棟兩層的木樓,木樓之下有人來回巡守,看樓中人影晃動,江安義估計那裡便是埃爾哥商談之所。
從大樹到樓房有十餘丈距離,這中間隔著廣場,木樓四周看守嚴密,江安義思量著該如何打探消息。看了片刻,江安義眼前一亮,他看到幾名女子從偏院中端著菜出來奔向木樓,顯然是給木樓送酒菜的,這幾名女子的身後有幾個黑衣漢子,抱著酒壇跟在身後。
悄無聲息地潛進廚房,“叮當”的炒菜聲,牛羊的肉香味,廚子廚娘的叫喚聲響成一片。江安義隱伏在屋頂之上,不多時便見那些女子回轉,那五名黑衣漢走向側屋,酒存放在那裡。
江安義思忖著該如何換下其中一人,說來也巧,有名黑衣漢子往拐角處走去。江安義暗喜,從屋頂悄然跟來,一股臭味直衝鼻端,是茅廁。江安義決定賭一把,閃身下房闖進茅廁,那漢子正在撒尿,江安義伸指朝他的後腰點去,那漢子立時動彈不得,口中也叫不出聲來。
將他的衣服剝下,江安義見那漢子眼中滿是惶恐之色,笑道:“我不殺你,委屈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穴道自解。”
門外已經在叫嚷,“德蒙,好了沒有,我們先走了,你快點跟上。”
江安義含糊地答應一聲,等院中腳步聲走遠,探頭看了看,隨手將德蒙塞到了茅廁的頂上,然後抱起一壇酒,不緊不慢地跟在那夥人身後。
等到快到木樓的時候江安義腳步加快,跟在眾人身後,用酒壇擋住自己的臉。木樓下的護衛根本沒有檢查,江安義順順當當地進了樓,踩著樓梯朝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