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廉回頭,見一襲褐色帶帽裘裝下露出楊思齊的臉,楊思齊見伯廉看到他,轉頭就走,伯廉會意,跟在楊思齊身後。道旁停著兩輛馬車,楊思齊上了頭輛車,伯廉帶著兩名護衛鑽入車中,另兩人則上了後麵那輛。
鞭聲一響,馬車開始緩緩馳動,楊思齊看了一眼伯廉身邊的兩名護衛,伯廉會意,道:“放心,是我的親信。”
楊思齊點點頭,道:“長話短說,要完成王子所托,需接近目標,需王子幫忙?”
伯廉道:“像昨夜那般可行?”
“不行,時間太短,不等接近便會被發現。”楊思齊道:“後日慶典之時,若能靠近方便動手。”
“慶典?”伯廉連連搖頭,道:“慶典看似熱鬨人雜,但是戒備更加森嚴,就防著呢。”
雖說那兩名護衛是伯廉的親信,但兩人說話仍是雲裡霧裡沒有講明。楊思齊看了一眼伯廉身邊的護衛,問道:“屆時他們在哪裡?”
伯廉眼一亮,道:“他們上不了台,但是可以在台邊護衛,等候招喚,倒是在衛士圈之內。”
“換人,把我帶進宮去,到時帶我前去。”楊思齊毫不猶豫地道。
伯廉犯了難,不是不能帶楊思齊前去,但萬一楊思齊失了手,沒有殺死卡絡索,可就坐實自己刺殺之事了,那卡絡索焉能放過自己。
楊思齊冷笑道:“箭已在弦,王子想後悔也晚了。不瞞王子,我還做了其他安排,我出手隻是以防萬一。”
想到慶典之後就要出兵莎宿國,伯廉一咬牙,擠出一個“換”字來。
戌初時分,宮城上的火把已經換過一茬了,二王子伯廉才醉熏熏地帶著四名護衛回來,站在宮門前囉囉嗦嗦地跟維森說話,一股酸腐味直衝維森的鼻子。
維森耐著性子跟伯廉說了幾句,對著四名護衛喝道:“二王子醉了,你們還不趕緊扶王子回去休息。”四名護衛架起伯廉入內,誰也沒有注意到其中一人換成了楊思齊。
那幾名倒黴的尾巴在伯廉進王城門時總算又綴上了他,看著二王子進了宮城,幾人悄悄一商議,決定瞞下中途沒盯住伯廉之事,今天早上有幾名倒黴鬼被大王子以臨陣脫逃之罪丟到了大牢中,他們可不想去做伴。
酒館裡,代替楊思齊與江安義見麵的是趙良鐵,趙良鐵冷著臉把楊思齊混進了宮中之事告訴了江安義,江安義笑道:“既然如此就沒有江某什麼事了,江某預祝楊兄心想事成。”
“我家相帥說了,請江老板還是照計劃前去看戲,他會讓人準備一副弓箭放在北麵第三根石柱上,隻要拉一下石柱上的彩綢,弓箭就會掉落下來。如果能順利刺殺卡絡索就不煩江老板出手,如果事有不脅,還望江老板助一臂之力。話已傳來,告辭。”趙良鐵顯然不願與江安義多說,轉身就走,江安義歎了口氣,這份愁怨無法可解。相帥,這個稱呼倒是奇怪,又是相又是帥,看來楊思齊在大齊國是一手遮天了。
…………
法會結束,勃曼尼廣場立刻開始搭建慶典的高台,材料都是現成的,將十座法台拆下,拚在一處便搭成了表演的舞台。
靠近宮城的一麵是國主等人的觀眾席,然後弧形擴展開去,數層椅子留給了尉車國的達官貴人們,至於老百姓,能站在站下看戲就不錯了。
今年來參加慶典的歌舞團不少,國主下令讓官員精選二十隻隊伍參加慶典表演,拉亞所在的瑪熱歌舞團有大王子照應當然入選。事先說過,隻要被選中的隊伍無論排名如何都有百枚金幣的賞賜,如果能最後被國主看中,賜酒三杯則有千枚金幣的恩賜。近五年的慶典國主都不能堅持到最後,實際是勝利是由卡絡索所圈定,賈納迪盤算著大王子對拉亞另眼看待,說不定這千枚金幣就要落到自己的手中了,至於拉亞會不會被大王子索進宮中成為金絲雀,賈納迪可就顧不上了。
瑪熱歌舞團最好的帳蓬給了拉亞,大夥經過帳蓬時都躡手躡腳,唯恐驚擾了拉亞的休息,明日表演上失了水準。拉亞坐在桌邊,側旁的青銅鏡內映照出她的愁容。獨坐在帳內拉亞沒有罩上麵紗,鏡中女子辮發烏黑,紅唇嬌豔,彎彎長眉微蹙,一雙美目如秋水凝霜,流露出的憂愁能將鐵漢的心融化。
美人默無語,對鏡長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