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鴻的照準施行後,整個大鄭多出十萬可用之兵,化州地處邊陲,戰事不斷民風好武,五十三縣募得團練近三千人,平日務農閒時操練,不用催促自知勤奮,無論是州府、各縣還是各地富紳對這些團練都十分看重,各縣從屯兵中聘請了老手訓練團練,平日這些團練發揮著保鄉安民的作用,整體素質上化州團練比起府兵的素質來更勝一籌。
這些團練平日歸縣衙調用,戰時歸司馬指揮,華思誠從州司馬榮升為彆駕,便他從軍出身,平日沒事還是喜歡和府兵呆在一處,比起文人出身的姚長風來更有聲望。華思誠是江安義的鐵杆擁戴者,府兵和團練也能為他所用。
張克濟道:“主公有意平定西患,手中沒有聽指揮的軍隊可不行。”
江安義眉頭暗皺,朝庭絕不會允許文臣掌握兵權,他受命經略化州,名義上節度化州境內的軍政大事,可是西域聯軍剛被趕走,太尉府和兵部的鈞令就傳到,命安西都護府掌管大營兵馬,經略府不可插手,防備之心躍然紙上。
“主公到任化州之後,稅賦年年增長,軍中所費也水漲船高,安西大營將士們的軍餉居四大營之首,主公功不可沒。”張克濟笑道:“楊大都督在位時,這些功勞落不到主公頭上,現在保承侯是大都督,主公不妨做些文章,讓將士們都知道主公付出的辛勞。”
江安義笑了笑,每月勞軍已成慣例,撥給安西大營的過關銀也從八十萬兩漲到了一百二十萬兩,比起其他大營的的將士安西大營的軍餉翻了一倍,除去克扣後普通將士也能得到正常的軍餉,此次逐走西域聯軍,朝庭有封賞,州府有賞賜、那些戰俘換回的金銀又發放了一些,該撫恤的撫恤到位,
在化州當兵吃糧可是條好出路。
“安勇、石頭以及主公身邊的親衛進入安西大營,主公在大營之中已有一定的實力,不過主公仍需努力。”張克濟的話在江安義的耳中有如驚雷,暗中控製安西大營的兵馬,張先生想做什麼?
張克濟看出江安義的心思,輕笑道:“主公,新皇登基並無撫慰,隻是通過信臣索要銀兩,洛王初就藩就迫不急待地來化州,無不顯露出朝庭對主公的提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主公現在家大業大,像張某這樣依附主公的人不少,主公為了家人,為了我等也需預做準備,不可讓人隨意擺弄。”
江安義默然,京中香水鋪之事對他的打擊確實很大,朝庭能夠奪去他的產業,也能奪去他的官職,他的仇家不在少數,到時何以自保,真如張先生所說可能還會牽累家人。
這個話題點到為止,張克濟並沒有繼續深談,有些事要是水到渠成,現在為時過早。張克濟搖了搖手中折扇,繼續道:“去年大戰,安西大營兵馬折損過半,後來征募的多為化州青壯,這些本土的將士對主公深有好感,應該會聽命於主公。兵從將命,安西大營的將領卻各地皆有,主公要想平定西域,一定要有隻聽命的大軍,收伏眾將便是當務之急。張某以為,可以分為三步走。”
江安義心中感歎,張先生真是王佐之材,運籌帷幄、決勝千裡,若生在亂世,當建不朽功業,自己能得他傾心相助,實是三生有幸。
“安勇和石頭已在軍中樹立威信,主公身邊的那些親衛皆是軍中健兒,若能讓化州將士對他們歸心,安西大營半數便掌握在主公手中。”張克濟眼中閃著光芒,看著江安義道。
江安義心中一沉,安西大營八萬大軍,加上五萬屯兵和近萬府兵團練,不知不覺中自己手中實力已是驚人,難怪朝庭會忌憚自己,再想起張先生說過的車馬行人手以及許昌化手下的暗兵,江安義覺得心中一陣發慌,自己隻想著守護家人、保國佑民,要這麼多兵馬做什麼?
張克濟繼續道:“主公在戈壁建立兩處軍寨是神來之筆,進可攻退可守,用來練兵亦佳。駐守在戈壁的兵馬半年一次輪換,讓安勇和石頭等人辛苦些,爭取多讓他們帶隊前去,軍餉、補給厚給之,在戈壁半年,那些駐守的將士自然會對主將信服。”
“戈壁上的馬賊把精力放在攻打西域諸國的城池上,主公不妨讓百工科多加勘探,如果能再找出幾個礦藏來,那便是天助主公。”張克濟笑道。有了黃金礦和玉石礦,江安義手中不缺錢,朝庭加賦他也能應付,戈壁上的那些聚集點也是銀庫,缺錢的時候前去清剿便是。
“我看保承侯已無進取之心,主公可以多與金銀,在安西大營中提拔親信,朝庭若調動安西大營的將領,不妨將那些異心之人調走,假以時日,整個大營便再無他音。到時候就算朝庭調走保承侯,換他人為帥,也難以控製住安西大營。”張克濟手中折扇一合,氣勢十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