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個新入夥的湊近道:“禿爺,前麵不遠就是扶安縣,扶安縣有個姓沈的大財主,他家有幾百頃地,估計最少能收四五萬石糧食。”
“喔,你小子詳細給爺說說。”禿子道。問清情況,禿子沒有馬上動身,派了幾處探馬前去打探消息,傍晚時分禿子對扶安縣的情況已經知曉,朝庭派了一千五百人駐守在扶安縣,沈家這幾日正在收割糧食,扶安縣派了五百官兵保護他們。探馬回報,沈家的農莊裡存放著兩萬多石糧食。
戰勝馬辰光的兩萬大軍後,饒強鋒的匪軍對於官兵已無懼意,在方州一路肆虐,官軍躲在城內不敢出門,曹成鐸率兵南渡仁州,一路之上如入無人之境,所以五百官兵在禿子的心中就是個屁。
“今天晚上都好好給我呆在營裡,吃好睡好,明日禿爺帶著你們搶糧去。”
…………
哨探發現了出現在十裡外的匪兵,飛報給農莊中的方至重。方至重站起身,安慰麵色有些發白的沈夫人道:“夫人且放心,方某這就前去迎敵。”
上馬提棍,方至重感覺渾身是勁,從鎮北大營回安陽府有三年了,平日除了和魏猛強“打打鐵”外,幾無出手的機會,今日手中棍要暢快一回了。隨他前來護衛的官軍中有兩百名王府親衛,剩下的三百是府兵,方至重看著那些府兵和驚恐的百姓一樣,四處亂竄,下令道:“所有百姓進莊,府兵在莊牆外防衛,王府兵隨我前行裡許,布陣迎敵。”
二百人雖少,卻屹立如柱,排列整齊,寒光閃閃的刀槍在烈日下殺氣騰騰,看在那些府兵和百姓的眼中,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方至重手提镔鐵棍立馬在隊伍最前,官道之上煙塵大起,匪兵來了。
最先入眼的是飄揚青色的飛彪旗,那是官軍的旗,被匪軍舉在手中著實不倫不類。方至重下意識地眯了一下眼,雖然不認識馬辰光,但分屬同僚,這份羞辱亦是自己的。
禿頭沒有走在隊伍的前麵,而是駐足的高處打量數裡外的農莊,首先看到的便是農莊外排列整齊的二百官兵,禿頭撇了撇嘴,那些投靠的官兵也教他們站隊列來的,隻是站得再整齊能打仗嗎,自己手下這麼多弟兄往前一擁,這些官兵保管嚇得屁滾尿流。
心中大定的禿頭催馬趕往隊前,他準備和那個最前麵騎馬的將領說幾句,戲文裡不是都演未開戰前雙方的將領要通名報姓,老子要借官軍的口揚揚名,彆總是禿子禿子的叫自己。
方至重看到匪軍左右分開,數騎從隊伍中衝出,最醒目的便是那顆閃著油光的大禿頭。方至重策馬迎上前去,禿子勒住馬,對著直衝過來的方至重喝道:“來將通名。”
方至重揚起手中鐵棍,朝著油亮的腦袋砸去,禿子大驚,怎麼不按戲文裡演,慌亂地舉起手中鐵槍往外摚,棍砸在鐵槍之上,將鐵槍砸成弧形,棍勢不減落在禿頭之上,一聲碎響,紅白飛濺,有如生雞蛋被碾碎。到底沒有報出名姓,臨死之前禿子遺憾地想道。
禿子的死屍尚未跌落馬下,方至重手中棍橫掃左側的騎將,那騎將嚇得趕緊策馬往旁閃躲,閃得慢一點,棍端掃在腰間,立時被拍得從馬上橫飛而起,方至重不再理會,讓過右側劈開的砍刀,棍交左手,右手握拳,一股白浪直奔對方的馬頭,馬兒慘嘶一聲,癱倒在地,將騎將摔落在地。方至重一牽馬,馬蹄揚起,重重地踏在那人胸前,血光飛濺,那人眼見得沒了出氣。
眨眼之間,方至重連殺三人,而且都是匪軍將領,那些匪兵都有些呆傻了,這個朝庭的將領該不會金剛附體,羅漢下凡吧。方至重揚起手中棍,身後的二百王府護衛明白他的心意,齊聲呐喊向前殺去。
匪軍有些發懵,統軍的三名將領都死在地上,誰來指揮大夥做戰,方至重可不管匪軍四下張望,手中鐵棍輪起,有如巨浪滔天,沾著就死擦著就傷,還沒等匪軍清醒過來,二百王府護衛衝至,有如虎入羊群一般,匪軍四散潰逃。三百府兵打硬仗不行,打順風仗搶功勞誰不會,率軍的校尉高聲招呼,“兄弟們,隨我殺賊。”
追亡逐敗一個多時辰,禿頭所帶的一千五百兵丁隻逃走了一百多人,其他的不是死就是做了俘虜。方至重率領得勝之師押著七百多俘虜返回農莊,看到農莊之前沈夫人笑吟吟地捧著酒相迎,待方至重近前,嬌聲高呼道:“方將軍以少勝多,大破賊軍,立下大功,妾身先行為將軍賀。方將軍,請飲三杯得勝酒。”
七月十二日,曹成鐸得知禿頭兵敗身死的消息,率領三千五百匪軍前往扶安縣為他報仇。扶安縣,戰火再起。
七月十五日,方至重率五百王府官兵直衝匪軍陣營,方至重勇不可擋,直接殺透敵營後再次返身殺回,如此兩次匪軍潰敗,曹成鐸在敗逃中死於方至重之手,所部五千匪軍僅有一千餘人渡江逃走,仁州兵禍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