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香水鋪的產業已經姓了王,王太後自然把銀子給了石重偉,這幾年年年得到的分紅超過二百萬兩,沒了這個進項,石重偉感覺打賞妃子的銀子都沒了。
看到楊全棟苦著臉不做聲,石重偉也知道自己有點為難這位戶部尚書了,國庫處處要花銀子他清楚,不過再苦不能苦了天子不是。平日裡楊全棟還算恭順,石重偉決定替他減減壓,笑道:“楊卿掌管國庫,替朕理財辛苦了。今年戰事頗多,處處需要銀子,想來國庫也沒有多少積蓄。這樣吧,朕也不要六百萬兩了,楊卿給朕四百萬兩就行了,要不然朕這個年真過不下去。太後那裡……娘娘那裡……過年賞賜……”
石重偉耐著性子跟楊全棟算起了賬,邊說邊覺得委屈,朕真的是節儉的君王,雁山行宮的修建停了
,宮中的采買也減少了,怎麼會有人說朕驕奢?石重偉心中有筆賬:今年天下不太平,稅賦會減點,大概四千一二百萬左右,除去撫恤賑濟能有三千萬兩,過年花個五百萬兩,自己拿了四五百萬兩也還有二千萬兩,支撐到夏稅征收應該不難。
楊全棟越聽臉色越白,最後決定還是實言相告,要不然等到禦史台彈劾自己,萬歲爺肯定要棄卒保帥把自己拋出平息眾怒,到那裡恐怕受到的處罰越重,光祿寺卿陳因光可還在大理寺內關著的。
“萬歲,國庫存銀不足二千萬兩了。”楊全棟跪倒在地,硬著頭皮稟道。
“什麼?”石重偉按著桌子站起身,俯視著地上的楊全棟,厲聲道:“楊全棟,你說什麼,國庫怎麼可能隻有二千萬兩銀子,你給朕算來。”
楊全棟把收支一筆筆算給天子聽,石重偉木然地坐在椅子,不是隻有二千萬兩,而是隻有一千五百萬兩,這些錢能支撐多久,朕的江山社稷要破產了。好半天,石重偉才心事重重地下旨道:“召孔相、段相,六部九卿官員到禦書房議事。”
等眾人知曉國庫空虛的消息後,韋祐成率先道:“打理國庫是戶部之職,國庫空虛楊尚書難辭其咎,臣請萬歲罷免楊全棟,另任尚書。”
楊全棟怨恨地看著韋祐成,分辨道:“韋大夫,這國庫空虛是因戰事引發,並非楊某無能,便是換了誰來做戶部尚書也是一樣。”
段次宗皺著眉頭道:“楊全棟雖有失職,但誠如其言,國庫空虛因戰事而起,非人之罪。”
孔省道:“事已至此,唯有開源節流應對。楊尚書,你看看有哪些費用能壓,儘量往下壓一壓。萬歲,國庫沒錢,今年的節賞便減半,臣提議大臣們的俸祿不妨用糧食布帛代發一部分,還有各類慶典能省則省吧。”
段次宗道:“銀錢並非關鍵,物資才最要重要,要不然再多的銀錢買不到東西,不過是物價飛漲,萬歲不可不察。”
楊全棟緩了口氣,道:“方州、平州、婁州、恒州、晃州、仁州、德州、魏州、麗州、黔州、韶州等十一個州皆遭兵禍,糧食減產,百姓失所,急需朝庭賑濟。”
孔省道:“前幾年糧食豐產,各地都設有糧倉,命令當地官府開倉賑民,提供官學、寺廟等處讓百姓安身,勿使百姓不凍餓而死,要嚴防百姓走投無路附賊。”
新任的光祿寺卿崔元護道:“前次化州經略使江安義清剿戈壁馬賊,頗多收獲,何不讓其向西用兵,既可攝服西域諸國,又可豐裕國庫。”
孔省斥道:“我中原禮儀之幫,焉能學蠻夷四處搶掠,成何體統。”
石重偉眼神一亮,道:“西域諸國屢屢入侵我大鄭,來而不往非禮也,著太尉府和兵部研討對西域用兵是否可行,若是可行著江安義統領安西大營兵馬清剿馬賊,所得斬獲八成交於國庫。”
不等群臣反對,石重偉站起身,退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