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洛托著滿滿一盤金子出現,吐樂布示意琅洛將金子放在桌上,笑道:“壯士,這盤金子不成敬意,就算是老朽的一點謝意。”
黃燦燦的金子,不下於二百兩,都說黃白之物最動人心,而江安義掃了一眼,笑道:“舉手之勞,不用酬謝,要說謝昨晚有人已經謝過了。”
眼神在羅娜身上一晃,羅娜立時羞紅了臉,心
中卻滿是甜蜜,輕輕一吻能抵二百兩金,怎不讓懷春少女怦然心動。
看到孫女的神態,吐樂布眼中的憂色更深了。琅洛一臉難色地稟報道:“老爺,昨夜有二十八名護衛喪命,還有四十二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商隊能用的護衛不足五十人了。老爺,我們要趕緊前往鬱延部,招攬些人手。”
出發時從家中帶來二百名護衛,一路行來折損大半,打掃戰場時發現了粟什的屍體,大王子派人對付商隊已經不言而喻,想到茫茫回程,大帳內的眾人都默然無語,心頭沉重。
“諸位前往鬱延部,可否捎帶我一程。”江安義正為找不到鬱延部發愁,聽到琅洛的話開心地道。
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鬱延部的駐地在一座湖邊。無數點帳蓬盛放在無邊的綠地上,從高處俯望,色彩斑斕,蔚為奇觀。走得近了,發現帳蓬之間的空地上擺放著各色貨物,到處都是人群,喧嘩熱鬨,比起新齊縣的集市並不多讓,規模卻不可同日而語。交
易的貨色應有儘有,牲口、皮毛、服裝、器皿、美酒、茶磚、糧食、藥材等,還有大鄭來的絲綢、瓷器、美酒,西域的刀飾、果瓜、點心等等,應有儘有,讓人眼花瞭亂。
人群顯然來自不同的地方,服飾五花八門各具特色,語言千變萬化,根本聽不懂,而且人人背弓帶刀,坐在馬背上安穩舒適,應該都是草原上的騎士。短短地一段路,江安義欣喜地發現,有好幾處鄭人的商鋪。
羅娜很傷心,爺爺找她暗中談過,讓她暫時跟這個陌生的漢子保持距離。為了不讓爺爺傷心,江安義告彆的時候羅娜躲在車內沒有露麵,看著江安義頻頻回頭找尋自己,羅娜覺得心都快要碎了,淚水濕透了紗巾。
告彆商隊,江安義騎著木炭在人流間倘佯,收獲了不少火辣辣的眼神。江安義長像英俊,有讀書人的儒雅,連日廝殺又讓他帶上凜冽的殺氣,配上眉頭的傷痕,任誰都要多看兩眼這個英姿勃發的青年。
江安義看中了一家賣綢緞的鋪子,正要上前打探消息,猛然間發現不遠處的帳蓬處有二三個男子正鬼鬼祟祟地向著商鋪張望。江安義一驚,難道有人在打商鋪的壞主意。
自身難保,江安義不想多事,又往前走了幾步,結果他發現,鄭人的商鋪都有人在盯著,這是怎麼了?滿懷疑慮的江安義踏進了一家飯鋪,這裡人多嘴雜,或許能探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這家飯鋪設在主道之旁,是少有的幾家土木結構的房子,屋前搭著棚子,棚下放著桌椅,供人歇息和吃飯。旁邊是木柵欄,馬匹可以係在上麵。店老板出來招呼,一連換了幾種語言,江安義伸手往旁邊一指,操著生硬的漠語道:“一樣。”
一份烤羊腿,一份燒魚,主食是餜子,大盆地端上來,粗曠豪邁得一踏糊塗。江安義就著奶茶,邊吃東西邊傾聽著周圍人的談話。大概是申時中,棚內隻坐了四成人,看打扮都是商販,一個個興高采烈地談著價格,這不是江安義關心。
江安義正準備起身,大道上來了一群馬,沿路騰起黃塵。馬群在棚外停住,進來一群人,個個長發披肩,頭戴狼皮帽,身披牛皮甲,銅帶束腰,綁腿長靴,看眾人統一的穿著,江安義猜測這些人應該是鬱延部的戰士。
老板急忙迎上去,熟絡地招呼道:“窋才,這次又出去了可有收獲?”
“還是老樣,捉了幾個馬賊,就綁在外麵,吃過東西後準備把他們送到大汗那裡去。”窋才三十來歲的年紀,短發如針,滿麵的胡須,腰插雙刀,看上去彪悍至極。
江安義心頭一動,這群人是鬱延部的戰士,應該能從他們的嘴中得知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