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款的事進行的異常順利,往來禮部辦事的官員都能查覺鄧侍郎的心情很不錯,臉上帶著笑,越發地讓人如沐春風。鄧懷肅偶爾在衙門撞到江安義,總要拉住他聊上半天,過往的官員都知道鄧侍郎和江員外郎是同門師兄弟,關係好著呢。
愛屋及烏,田守樓在禮部的日子變得好過起來,鄧侍郎也曾和顏悅色地同他說過話,從九品下的令史享有這疏榮的僅此一例。一些眼利的書令史、掌固等人湊了錢請他吃酒,讓這位田書令臉上放出光彩來。
江安義對籌款的事不太上心,聽鄧侍郎提過已經超過了六千,出身澤昌書院在地方上任官的官員反響熱烈,紛紛慷慨解囊,據鄧侍郎講已經和鄧山長聯係,近期將會把二千兩銀子交給書院。
“澤黨”這場風風火火的行動在官場上拋起了波瀾,不少出身章義書院的人找到他們的扛旗老大吏
部潘尚書,表示不能輸給澤昌書院,他們也要捐錢給書院,要捐得更多。國子監聽聞了消息,當然不甘落後,監生也有寒門出身的,我們也要捐。
一時間,養讀書人種子的說法甚囂塵上,大家唯恐錢捐不出手似的,紛紛找尋自己的隊伍。最後,石方真也驚動了,在大朝上詢問原因。韋義深情況解說了一遍,石方真大為嘉許,溫言嘉獎了始作甬者鄧懷肅,然後話風一轉,將所有的錢集攏朝庭,由戶部派專人管理,統一使用。
皆大“歡喜”。
人間三月天,明媚的如同一汪清泉,和風吟唱中帶著淡香,江安義和範師本帶著家人出城踏青,那些蠅營狗苟的事且放在一邊,莫辜負了好春光。
剛回到家中,看門的許叔稟告道:“江爺,來了一夥客人,說是您老家的親戚。”
江安義一愣,老家的親戚,誰來了,怎麼沒接到家信。三步兩步來到書房,好家夥,坐著一群人,看到江安義進來,大家都笑著起身。
家裡來了三舅和安勇,郭家來了郭海清和郭胖子,餘家來了餘知和、餘慶山叔侄。江安義一看這架式,就知肯定與生意有關,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江安義招呼冬兒叫人。冬兒紅著臉見過舅舅、叔叔,又見過諸多長輩,轉身去安排晚飯去了。
屋中沒有旁人,江安義寒喧道:“難得你們來一趟,多在京城玩幾天,我索性請幾天假,帶你們四處轉轉。郭胖子,京城有幾家好吃的店,我帶你一一去吃一遍。”
三舅輩份大,首先開口道:“家裡還一大堆事,哪有功夫玩。安義,這次來是想跟你說說香水的事,我們幾家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親自來跟你談更妥當些。”
“香水弄出來了?”江安義沒想到這麼快,驚喜地問道。
安勇從地上的大木箱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僅有拇指粗細,用軟木塞著口。
“哥,你看看,是不是這樣的東西?”
撥開塞,一股濃鬱的梅花香味撲鼻而來,濃而不烈,很好聞。
江安義其實對香水的了解也不多,隻覺得這瓶中裝的香水比冬兒身上抹的香粉要好聞些,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不錯,可有人試用過了?”江安義問道。
江安勇笑應道:“娘和妍兒都用過了,都說好,香味能持續三天不散。”
郭海清和餘知和紛紛插嘴說家人用過都說好。
江安義重新將木塞塞好,將瓷瓶放在桌上,笑問道:“郭掌櫃,你是做生意的行家,覺得應該給這東西定個什麼價?”
郭海清與餘知和、三舅對視了一眼,謹慎地道:“我們一起前來京城找你,就是為這香水定價而來。”
見江安義若有所思地把玩著瓷瓶,郭海清咽了一口唾沫,道:“這東西對女人來說,叫它魔水也不為過,我那兩個兒媳自打用過以後,央著我那兩個兒
子天天問我要,煩都快煩死了。”
餘知和和三舅都在旁邊點頭,看來心有戚戚焉。安勇也笑道:“娘和妍兒也像著了迷,特彆是妍兒成天在我房時翻弄,我藏的兩瓶樣品都被她搜去了。”
“要說價,最少也要等同黃金,這價,我老郭不敢開。”郭海清帶著幾分貪婪、幾分畏懼的眼光看著江安義手中的瓷瓶。
餘知和與江安義不熟,說話沒有那樣隨便,斟酌著開口道:“這東西麵世,可以想像會如何受歡迎,就拿等重黃金的價格來算,以我們的產能,今年大約能生產出四千斤左右,那就是四萬兩黃金,一兩黃金二十兩白銀,就是八十萬兩白銀,比燒刀子還來錢。這還是今年,明年田裡都種上香花,保守的產量也能上萬斤,那銀子真不敢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