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與西市麵積相同,都占據著兩個坊的地盤。與西市的熱火朝天不同,東市顯得含蓄內斂,潔淨寬闊的街道,雕梁畫棟的鋪麵,裝飾奢華的香車,無不彰顯著市坊的價值。
同樣大小的地盤,東市的鋪麵僅有西市的一半,不光是因為東市的鋪麵裝飾華麗,而且寬、闊、高都比西市上了幾個檔次,當然租金也比西市的高出幾倍。就拿香水鋪來說,在東市的右下角,離中心區還有點距離,一年的租金就要二千兩,要想買下沒有四萬兩是不能的。
郭懷理身上帶著大把的銀票,來的時候三家商量好了,不差錢。鼠有鼠路,蛇有蛇道,能在東市買下這鋪麵多虧了餘慶樂,十餘年遊曆京都的經驗讓他對永昌城的坊市十分熟悉,找什麼人辦什麼事一清二楚。
有了這匹識途老馬,郭懷理很快盤下了原本賣得脂粉的香脂店。經營脂粉之類的買賣,要跟夫人小姐打交道,靠的是女掌櫃和女店員,餘慶樂以前沒少帶女子來店中買脂粉,與掌櫃和店員很熟悉,一商量,乾脆連人一起留下。
這些日子餘慶樂忙裡忙外的張羅,與郭懷理和江安勇打得火熱。餘知節默許了兒子早出晚歸,這京中的香水生意,他已經和老三知和談過,餘家這份就交由餘慶樂打理著。
得知父親的打算後,餘慶樂更是乾勁十足,這香水店將來會是自己的產業,聽郭胖子透露過幾句,這生意跟揀錢差不多,而且還上通宮中,背景強大,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貨進鋪,徐安虎鬆了口氣,這趟三千兩銀子算是到手了。黃開林笑著跟郭懷理打招呼道:“懷理,一個月不見又胖了一圈,看來京都的日子過得不錯啊。”江安勇過來見過舅舅和表哥黃東河,又介紹了一
旁的餘慶樂,大家寒喧幾句,到後鋪坐下歇息。
“這次帶來的香水一共一萬四千瓶,分成四種:薔薇、梔子、百合、蘭草,還有一千瓶臘梅,瓶身上係著紅、白、藍、綠、黃的錦帶,賣的時候不要弄錯了。”黃東河不再是鄉間種田人,從容不迫地交待道:“這次入貢宮裡五百瓶,各種香型一百瓶,半個月後郭叔會押下一批香水入京,屆時香型有變化。進貢的時候交待清楚,香水的型號因人而異,等試用一年後大致就可以定下入貢的種類和數量了。”
喝了口水,黃東河繼續交待道:“安勇,姑姑讓我跟你說,跟三舅一起回去,家裡沒有主事,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看到江安勇垮了臉,黃東河轉向郭懷理道:“郭兄,你和我要在京中過年,等鋪中的生意轉入正軌後再回去。”
“好”,郭胖子是頑主,聽說還有半年的快活,忙不迭地點頭答應。江安勇轉著眼珠道:“東河哥
,要不我跟你們一起過完年回去?”
“不行,姑姑特意交待你要是敢不回去,讓你哥揍你。”黃東河幸災樂禍地笑道。
黃開林喝了兩杯茶,清清嗓子問道:“懷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開張?”
“今日初四,就初六吧。”郭懷理略作盤算應道。
黃開林點點頭,轉臉對徐安虎道:“徐總鏢頭,小店過兩天就開張,不妨在京中玩耍幾日,屆時和我們一同返家,京中吃住,都算在店中。”
徐安虎這才知道運送的貨物居然是貢品,難怪餘家興師動眾,這要是能搞好關係,光這一門生意也夠支撐振威鏢局半邊天了,當即笑著答應。
派人通知江安義,江安義也不知道如何將東西送到宮中。隻好到東宮跟太子說,宮中派了幾名太監,為首的高公公白麵無須,瞥了一眼江安義暗中遞過來的銀票,見上麵寫著“白銀二百兩”。
高公公飛快地將銀票籠入袖中,笑道:“江大人,咱家姓高,是宮中內府令,奉娘娘之命前來接納貢品,以後有事直接派人到內府局找咱家就可。”說著,從袖中取出塊巴掌大小的木牌,遞給江安義道:“這是入貢牌,有了這塊牌子,就能直接送貢品到內府局了。內府局就在安福門旁,一問便知。”
等高公公帶人駕車走後,江安義將木牌遞給餘慶樂,笑道:“餘師有意讓慶樂兄打理香水業務,這木牌你留著吧,以後跟高公公打交道用得上。”
小小的木牌變得沉重,一向輕佻的餘慶樂接過木牌,想衝大夥笑笑,不知怎的,嘴角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江安義鄭重地拱拱手,道:“有誌者,事竟成,慶樂兄勉之。”
初六開張,時間緊促,世人對香水尚不了解,諸人商討如何迅速打開局麵。餘慶樂笑道:“這有何難,晚上袖了香水到青樓轉一轉,給見到的姑娘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