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樂麵如土色,如果因此惹下程家,對父親的仕途不利。他心知香水生意有太子、皇後撐腰,關
鍵是這話不能宣諸於口,要怎樣打發程希全呢,餘慶樂的額頭上冒汗了。
“算了”,程希全把扇子一收,道:“我也不為難你,這生意我隻要三成就行,這總可以了吧,我程家的金字招牌,頂得上三成股吧。哥哥也不白要你的,該多少錢你隻管開口,立馬叫人給你送來。”
餘慶樂心如油烹,一個勁祈求江安義快來。程希全見餘慶樂低頭不語,“啪”地把折扇往桌上一摔,罵道:“餘二,不要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本公子把你這破店給拆了,讓你血本無歸,量你爹也不敢說什麼,來人。”
趕車的兩個護衛就守在靜室外,聽到少國公呼喚,應諾一聲出現在靜室門口。事急矣,餘慶樂哀告道:“程兄,程爺,您息怒,我真隻是個打理生意的,做不了主啊。”
程希全驕橫慣了,哪管那麼多,喝道:“給我砸。”
兩名護衛做慣這事,獰笑著抬腿先一腿將靜室
的門踢破,然後轉身奔櫃台,拳打腿踢,嚇得鋪內買香水的夫人小姐們被尖聲大叫。袁掌櫃顧不上櫃上的貨物,護著客人從後門進了裡麵躲藏。
“乒乓”之聲大作,香味彌散店中,那些女子笑嘻嘻地一點都不害怕,一臉陶醉地分辨著香水的氣味,衝著程希撒嬌道:“公子,你把香水砸了多可惜,送給我們姐妹好了,今晚我們會好好謝謝公子。”
程希全淫笑道:“你們一起?本公子可吃不消。”
撇了一眼急得挫手的餘慶樂,程希全得意地笑道:“不急,店裡麵肯定還有存貨,外麵的香水儘管砸了,走的時候把存貨帶走好了,讓這店開不成。媽的,這香水還真夠香的。”
事情已經發生,餘慶樂反倒平靜下來,一屁股坐實椅子,苦笑道:“程公子,你惹事了。”
程希全“哈哈”狂笑,身旁的眾女子也笑得喘作一團,少國公惹得事還少嗎,隻是有什麼事少國公擺不平,連京兆府高令尹不也拿少國公沒辦法嗎?
急促的馬蹄聲在店前停住,江安義跳下馬,店門前圍著一圈人,濃鬱的香味飄得整條街都能聞到。
“讓讓,大家讓讓。”江安義分開人群,見店中兩名大漢,手裡掄著板凳,正使勁地砸櫃台呢。地上瓷瓶碎了一地,各種香味混雜在一起,變得刺鼻嗆腦。
自家店被人砸了,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江安義二話不說,抬腿就往身前的漢子腰間踢去。哪料那漢子反應十分敏捷,腰一擰,手中板凳狠狠地向江安義的腿砸來,另外一人迅速地腳步一錯,站成夾擊之勢,一股凜冽的殺氣撲麵而來。
高手,江安義心頭閃過念頭。隻不過,江安義見過的高手太多,踢出的腿一收一放,將板凳踢得支離破碎,那漢子往後撤了一步,兩人站成並排,虎視耽耽地瞪著江安義,見江安義穿著一身深綠的官服,知道是朝庭六品的官員,不敢太放肆。
江安義怒極反笑,喝道:“兩位,不知在下的小店何時得罪了兩位,隻要兩位能說出道道了,江某
賠禮道歉,如果說不出來,兩位怕是走不了了。”
程希全在靜室內聽到外麵的說話聲,“嗬嗬”笑著站起,揶揄地衝餘慶樂道:“我倒要看看,什麼人連程某也不敢惹?”眾女子簇擁在程公子的周圍,餘慶樂跟在後麵。
江安義看到從靜室出來一夥人,居中一位錦衣公子,應該是郭懷理送信時所說的程公子。郭懷理送的信語焉不詳,隻說餘慶樂說這位程公子來頭很大,怕出事偏生出了事。
深綠官衣,六品小官,自己還不認識,程希全心中暗笑,用折扇點了點江安義,撇著嘴問道:“小子,你是什麼人?這店是你的?”
餘慶樂連忙上前介紹道:“安義,這位是溫國公的公子,程公子;江安義,是我父親的弟子,禮部員外郎。”
程希全還真聽說過江安義,斜著眼睛道:“江安義,那個狀元郎,我知道,寫過幾首詞,樓裡的姑娘喜歡得很,原來就是你啊。”
旁邊的女子聽說眼前這位就是詞仙,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個個臉泛桃花,衝著江安義眨呀眨著眼睛,要是能被江狀元看上,為自己寫一首詞,那自己就有望花中奪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