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雄帶走了山匪,石頭來問今日是否出城打獵。江安義笑罵道:“昨天晚上打了一夜,今天早上又不得安生,算了罷,在家歇一天,你冬兒姐昨晚嚇壞了,我陪陪她。”
正在家中與冬兒閒談,石頭進來道:“少爺,衙門派人來請,說是那個王參軍又來了。”
“哦”,江安義站起身,笑道:“這位參軍大人八成是得了吏部的批複,走,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好說的。”
江安義踏進縣衙,發現氣氛不對,甬道兩邊站立持刀握槍的兵丁,衙役們也一個個握著腰刀,神態緊張地看著自己。過儀門,秦子雄迎了過來,低聲叮囑道:“大人,情況不妙,你要多加小心。”
江安義點點頭,心頭生出不妙的感覺,原本的自信滿滿變得忐忑不安起來。走進大堂,兩旁排列的衙役用水火棍在地麵上整齊地敲擊著,嘴裡發出“威武”的喝聲。
水火棍,上黑下紅、上圓下略扁,一半塗紅色,一半塗黑色。紅為火之色,黑為水之色,取不容私情之意,當日張樸天就喪身在水火棍下。
看著大堂上分左右坐著二王,左首王興仁,右首王永慶,兩人臉上都帶著得意的笑容,江安義心中一沉,難道吏部準了州府的公文。來到公案前,江安義拱了拱手,沒有做聲。
王永慶壓不住內心的得意,厲聲吼道:“大膽江安義,見了本官因何不跪?”
江安義用鼻子哼了一聲,沒有理王永慶這個白癡問題。王興仁以手示意王永慶稍安勿躁,冷著臉對江安義道:“江安義,刑部來文已經免去了你的縣令之職,現在請王參軍宣讀理匭監、刑部和大理寺的判決。”
王永慶得意地昂起頭,冷笑道:“江安義,你的官職已經被褫去,如今你不過是一屆平民,見了本官還不跪下。”
真沒想到吏部居然褫了自己的職,江安義真想衝到吏部去問問潘尚書,你究竟看沒看公文,明顯的汙陷你都看不出來,心裡麵泛酸,萬歲,你不是讓為臣來富羅縣推行“合稅為一”嗎,怎麼任由這些小人作踐於我。
心裡麵酸甜苦辣齊湧上來,一時間愣在那裡。王永慶“哈哈”笑出聲來,公堂之上猶如群鴨齊鳴。
重重地一拍驚堂木,王永慶喝道:“江安義,理匭監、刑部和大理寺共同認定你有罪,著即‘免官永不敘用、罰金四萬貫、杖責八十’,你可聽清楚了。”
江安義心中委屈,憤懣地縱聲長笑。王永慶喝道:“江安義,你要咆哮公堂嗎,來人,給我打他十板。”
這是不講理了,江安義怒目而視,厲聲道:“
誰敢上前?”
那些衙役目睹過江安義的神勇,知道如果激怒了江安義,趕得上與徐明遠一道下地府。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
王永慶有些詫異,江安義的官威如此重嗎?都被免了官衙役們還不敢上前,剛要發怒,王興仁起身來到他身邊,輕輕地把昨夜晚間江安義以一敵百,殺死七人,活捉七十餘人的戰跡說了一遍。
王永慶倒吸口涼氣,看向江安義的眼光多了分畏懼,自己的座位與江安義不過相隔丈許,這要惹惱了江安義,他還不得上前把我的腦袋擰下來。想到這裡,王永慶連聲高喊道:“來人啊,李校尉、馬校尉。”
李、馬兩個校尉是何司馬派給王永慶護駕的高手,兩人都是軍中好手,都曾在沙場上廝殺過,每個人手中都有數十條人命。兩人就站在大堂外,聽到王參軍的呼喊,邁步進入大堂,盔甲聲“嘩嘩”作響。
來到王永慶身前,兩人叉手行禮,王永慶的心
裡稍微安定了些,示意兩人站在自己身後。穩了穩心神,王永慶憶來時想好的毒計,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江安義,本參軍問你,昨夜山匪攻打縣城,是不是你請來的。要不然這些山匪怎麼都往你的住處跑?”
江安義氣得肺都有炸了,怒喝道:“欲加其罪,何患無詞,江某不屑辯說。”
王永慶“嘿嘿”陰笑道:“彆是讓本官說到了痛處吧,江安義,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招認吧,要不然國法無情。”
一旁站立的秦子雄實在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道:“大人,這些山匪都是被江安義所擒,如果說山匪是江安義請來的,實在是說不通。請大人明察。”
另一邊落座的劉九思也站起身來道:“王大人,此事絕無可能,還望大人明察。”
王永慶詭笑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我來的路上抓到幾名山匪,據他們交待就是江安義請他們來的,賊人多詐,欲擒故縱,你們都上當了。來人,帶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