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動感覺“刺球”如同紮入在棉花堆中,軟綿綿無著力處,他見多識多,知道對手對自己這招有了防備。咬牙錯掌,“刺球”炸裂開來,化成無數芒刺向江安義襲去。
江安義不敢大意,雙掌個上下劃了個圓,有如一道氣盾擋在身前,那些芒刺擊在氣盾之上,仿如點點雨打湖麵,徒勞無功。不少氣芒被氣盾滑開,射向旁邊的樹木,“篤篤”聲不斷,有如利箭,樹身被刺得木屑四濺。
收回雙掌,楊宇動麵沉如水,江安義確實先自己一步踏入煉神還虛之境,今日之戰,不容樂觀。
見對手的絕技無功,江安義忍不住得意地哈哈
大笑,道:“楊前輩,來而不往非禮也,接江某一招還禮。”
自習得明玉真功後,江安義深感元玄真氣過剛,明玉真氣過柔,有意把明玉真氣和元玄真氣試著揉和在一處禦敵。兩種真氣在體內纏繞著在經脈中運行,但要對敵卻涇渭分明,彼此分得很清楚。江安義在洪信大師“諸法空相”的提點下,放空丹田,兩種真氣同時運起,無欲無想,真氣經由經脈到識海,在識海處交融在一起,再經由識海返回丹田之中,終於使兩種真氣水乳 交融,出手時以元玄真氣為主,但明玉真氣有如一層外衣般裹在元玄真氣之外,藏鋒於內,更具殺傷力。
江安義腳尖點地,真氣隨著身形拔高而節節攀升,待江安義身形來到最高處,氣勢也達到了極致。雙掌拍出,兩道狂飆向楊宇動毫不容情地向楊宇動撞去。楊宇動滿是倨傲,身為前輩哪肯向晚輩低頭。高喝一聲“好”,楊宇動雙掌合十,以掌尖為鋒,身形躍起,毫不相讓地向江安義迎去。
“轟”的一聲巨響,旁邊的大樹震得樹手顫動,落葉如雨。江安義下撲的身形被震回,手臂上的經脈酸麻刺痛,雖然楊宇動的境界不如自己,但真氣卻比自己雄渾得多。
楊宇動的雙腳重重踏在地上,將凍結的地麵踩出寸許深的鞋印,體內真氣翻騰,氣血湧動。楊宇動被激起凶性,厲吼一聲,也不調息,右拳揮出,左掌在後蓄勢待發。
江安義微微一笑,也不鬥狠,身形飄忽躲閃,他的身法原本要比楊宇動靈動,山溝中地形開闊,足夠江安義閃躲,楊宇動狂風暴雨般的攻擊,被江安義輕描淡寫地避開。
楊宇動知道江安義在消耗自己的真氣,不過他心中冷笑,四十多年的功力豈是一時半會能消耗得儘的,隨著楊宇動的拳腿飛舞,那些落葉被帶到空中,有的被真氣震成粉末,有的卻如同飛旋的刀片,帶著陰風向江安義割去。江安義一皺眉,自己爭鬥的經驗還是不如楊宇動,楊宇動已經在他的身形四周布起了
一道“勢”,有如積水,如不趕緊泄洪,自己便有可能被洪水淹沒。
地麵上有不少碎石,江安義靈機一動,想起在北漠時與熊羆和伏鷹爭鬥的場景來,腿尖一挑,一塊石頭飛起,江安義單掌一揮,石頭應掌飛出,向楊宇動砸去。楊宇動身旁已經布著一層落葉卷,但落葉怎麼能擋住石頭,楊宇動不得不閃身相避,落葉失去勁勢,紛紛往下落去。楊宇動雙掌再舉,止住樹葉的落勢,哪知又一塊石頭襲來。
“卑鄙”,楊宇動鬱悶地叫道。江安義笑道:“我輩江湖人隨心所欲,哪有那麼多講究。”
聽到江安義用他的話來回擊,楊宇動差點沒氣得噴出一口血來,身形一慢,樹葉紛紛墜地。楊宇動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強迫自己心神平靜下來,要不然就要埋身於此了。靈台一點清明在壓力之下分外靈動,楊宇動心頭一動,久待的契機居然在此刻出現了。
體內的紫陽真氣澎湃如潮,一股股地向著百會穴衝去,要是平常,楊宇動必然欣喜如狂,借勢突破
煉氣化神之境,然而此刻與江安義生死相搏,哪容自己盤坐調息,楊宇動隻能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洶湧的真氣,心中尋思找什麼借口先離開,等踏入煉神還虛之境後再來找江安義。
江安義見楊宇動雙掌擺於身前,麵色突紅突白,一動也不動,起初以為楊宇動要運什麼奇怪的功法,暗中留神戒備,結果等了片刻,楊宇動依舊站著不動。江安義心頭一動,該不會楊宇動要走火入魔吧,江安義自己常走火入魔,以己度人,還真被他猜出了三分。
機不可失,江安義大笑一聲,化掌化拳,直直地向楊宇動的前心擂去。楊宇動暗暗叫苦,生死關頭,唯有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