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治光笑道:“孫員外可是精明人,溫兄見過便知,他們父子的生意做的廣,又和柳家是親戚,溫兄有什麼生意不妨與孫家合作,保證吃不了虧。”
溫琦久在官場上混,稍一轉念就明白了白治光利用自己的身份來壓孫富成的心思,不過他聽過孫富成的名望,知道孫家與柳家是親戚,真能搭上這條線,確實多出條財路來。
孫育民是個胖子,孫富成更胖,父子倆像兩個球似地滾了過來。白治光和溫琦都站起來見禮,眾人寒喧幾句,入席開吃。兩杯酒下肚,孫富成笑道:“白天的案子我聽小兒說了,小兒不懂事,不知道大人的難處,還望大人不要見怪。孫某敬兩位大人一杯,算是陪罪。”
眾人舉杯飲儘,白治光停杯等著孫富成的下文。孫富成不慌不忙地夾了塊水晶肘肉,慢慢地品著味
道,讚道:“這肯定是勝風樓何大廚所製,入口即化,香味十足。”
等一塊肉吃完,孫富成這才道:“白大人讓孫家把扣押的傭工放了,孫家自然不敢不從。可是白家前去農莊放人時,卻有人鼓動鄉人衝進孫某的農莊,打傷護衛,搶走財物,還請白大人為孫家作主。”
鄉人衝進孫家的農莊打人搶東西,怎麼可能?白治光一百個不相信,一定是孫家找借口不摚塞自己。此刻正是非常時期,白治光隻想息事寧人,安安靜靜地不惹是非,怎麼孫家就不能安分點呢,如果引得江刺史注意,自己吃不了,孫家又能好到哪裡去?
見白治光滿臉不信,孫富成笑道:“白大人,你我相交有年頭了,孫某雖然愚笨,但是非輕重還是知道的,我已經把被打傷的護衛拉了來,請白大人移步驗看吧。”
江安義下手不輕,那些護衛斷腿斷手的不少,白治光讓人把綁著的紗布拆開來查看,果然傷處腫著
紫脹,做不了假。
“孫兄,什麼人如此大膽,可認出帶頭之人,白某一定為孫兄作主。”白治光換了副義憤填膺的麵容道。
孫富成笑道:“白大人,衝莊的是那些被扣傭工的家人,法不責眾,我也不想難為白大人,就算了吧。不過為頭的小子一定要治治,要不然隔三岔五就有人來衝莊搶東西,孫某可受不了。”
“為頭的是誰,可看清楚了?”
“那小子跟今天來告狀的老田頭是一夥的,我派人盯著,看到那小子跟著田家人進了岩頭村。”孫育民插言道,“白叔,你可要為侄兒作主,這小子手可黑,差點沒把侄兒給殺了,多虧侄兒機靈,要什麼給什麼,才留下條命來。等抓住這小子,我要好好泡製他一番,讓他知道本少爺的厲害。”
人在岩頭村,這就好辦。白治光立即叫來縣尉杜秋光,讓他帶著十幾個衙役前往岩頭村抓人。孫育
民補充道:“白叔,那小子身手厲害,我把家裡的幾位師傅帶上一起去,彆讓這小子跑了。”
二更天,岩頭村內狗叫起響起一團,江安義起身穿好衣服。田家沒有多餘的住處,他借住在村中另一戶人家。狗叫起不斷,江安義知道,孫家來人了。
杜縣尉已經帶著人將田老漢家圍住,對著門前驚恐的田家人道:“田老頭,識相就快點把你那遠房侄子交出來,要不然就治全家通匪之罪。”
孫育成從馬車上探出腦袋,高聲叫嚷道:“老頭,那個騎馬的死哪去了,叫他給爺滾出來,要不然滅了你們全家。”
田家人哪見過這陣勢,幾個婦人嚇得直抖,田老漢雖說心中有底,事到臨頭還是有些膽怯,站在大門口扶著門框不敢開聲。村民們被驚動,紛紛披衣過來看究竟,村正餘光華上前對杜縣尉施禮道:“杜大人,這深更半夜的唱得哪一出啊?”
來的時候杜秋光得了孫家的好處,自然要賣力
為孫家做事。杜縣尉倨傲地昂著頭道:“餘村正,你來的正好,田老漢的那個遠房侄子藏哪了,趕緊把他交出來,要不然連你也要吃牽掛。”
“不要找了,我在這”,江安義分開人群,不緊不慢地來到杜縣尉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