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不能讓他看扁了咱們”、“法不責眾,咱們這麼多人刺史也拿咱們沒辦法”。
帳內一陣亂糟糟的吵嚷,聽得出帳內眾人被程寧宜鼓動起來,幾句反對之聲很快被淹沒。江安義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發現程寧宜目光不善,決定再來軍營安撫,屯兵們果然疑慮未消,如果被程寧宜煽動起來,無論最終哪種結局都會影響軍屯大業,而且對自己的仕途也不利。
從腰間抽出佩刀,輕輕地在帳篷一拉,真氣貫在刀鋒之上,牛皮大帳有如宣紙,被輕鬆地劃開一道口子不,江安義橫豎幾刀,在帳篷上開出一道大口子,屋中的吵鬨清晰地傳來,居然沒有人發現帳篷被割開。
江安義從豁口處鑽入帳內,高聲道:“諸位將軍,不必疑慮,江某親來說個明白。”
聲音有如炸雷,驚得帳中二十來位將官神魂出竅,大帳中居然來了外人,這要是兩軍陣前,他們離死不遠了。江安義快速地掃看了一眼,自己割出的豁
口側對著帳門,左側不遠有張桌案,帳中二十多人或坐或站,程寧宜站在自己丈許外的地方。此刻,帳中諸人都有驚恐的眼神望著自己。
江安義一個箭步竄到程寧宜身邊,不等他反映過來,伸手按在程寧宜的左肩之上,真氣一吐,程寧宜覺得半身不遂,要不是左肩被江安義牢牢抓住,就要癱倒在地。
“諸位將軍,方才在雙溪鎮上江某說的太急,生恐諸位沒聽清楚,所以特意前來向諸位說個明白。”江安義臉上微笑著,挾持著程寧宜來到桌案旁的一張椅子邊,將程寧宜按坐在椅子上,示意跟進來的樸天豪站在椅後看住程寧宜。
江安義施施然地往桌案後的椅子上一坐,笑道:“諸位將軍,暫請安坐,江某並無惡意,在酒樓上說的話句句是真,江某孤身前來,願以身為質,隨同大夥一起前去會野府。”
聽到這席話,眾人麵麵相覷,沒有開聲,摸向刀柄的手鬆了下來。古亞樓被抓,程寧宜被製,剩下
的人以付祥意為首。付祥意拱手道:“大人言重,我等願聽大人吩咐。”
衝著帳中諸人道:“大人都坐吧,聽刺史大人說道說道。”
付祥意是個黎黑的壯實漢子,江安義注意到他的左掌少了拇指、食指,想是因戰而傷。帳中的氣氛緩和下來,眾將紛紛找位置坐下,沒有位置的抱著手站在兩側,聽聽刺史大人說些什麼。程寧宜心中暗歎,身後站在樸天豪,他要出聲反抗,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江安義再次重申了不追究整個屯兵的過錯,古亞樓等人也會秉公發落,又把屯兵的待遇細說了一遍,最後笑道:“江某發誓,如果違背剛才所說,死於天雷之下。”鄭人對誓言還是敬畏的,江安義一發誓,眾人臉上泛起笑意,顯然相信了。
站起身,江安義笑道:“不知軍營可以吃食,江某在酒樓剛吃了兩口,還沒吃飽呢。”
付祥意起身道:“末將這就去安排,大人稍等
。”
江安義從懷中掏出五百兩銀票,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付將軍派人去鎮中讓酒樓送些酒菜來,江某代表化州府衙餉賞諸位。”
很快,大營中歡聲雷動,等到鎮中的酒食送到,熱鬨的氣氛到達頂點。江安義在付祥意等人的陪同下,向營中的官兵敬酒,一場酒吃下來,江安義喝下了近三十碗,軍營之中會飲酒的是壯士,這位刺史大人一下子拉近了官兵的距離。
樸天豪沒有飲酒,他守在程寧宜的身邊。程寧宜被江安義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聽到營帳外歡聲雷動,程寧宜的嘴中有如嚼了黃蓮,苦不堪言,他知道古亞樓鐵定受到懲處,不可能再執掌這三千屯軍,自己也跟著倒黴。
大帳內空蕩蕩的,那些平時稱兄道弟的人都跟在刺史的身邊,哪個想到了自己,恐怕這些人巴不得與自己撇清,唯恐受了牽連。
第二天辰末,屯兵還沒有起程,管平仲帶著二
千輕騎趕到了雙溪鎮。聽到蹄聲滾滾如雷而來,屯兵們紛紛色變,江安義的心這才放下來,看著帳中麵如土色的諸將,笑道:“諸位放心,江某絕不食言。還煩勞各位與我同去迎一迎吧。”
江安義回到了會野府,三千屯兵住進了駐兵營地休整,古亞樓、程寧宜等人被送到司馬府看押待審,江安義急匆匆地回後宅見妻子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