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炎手下的龍衛已經準備妥當,四個供奉不等楊思齊落穩,四麵八方合圍過來。楊思齊冷笑一聲,身形伏低,雙掌左右擊向地麵,氣流帶動著砂石如潮水般湧開,四個供奉的身形為之一滯,其他普通人被真氣卷得如同滾地葫蘆,大堂前一片狼籍。
“布網”,隨著秦子炎一聲呼喝,四麵暗網朝著楊思齊合圍過來。楊思齊微一皺眉,他看到暗網上無數個小小的銀鉤,知道被困在其中脫身困難。“刷”的從腰間拔出腰刀,楊思齊不等暗網合攏,往左一縱,手中腰刀揚起,朝著暗網劈去。
秦子炎站在戒石坊下,看到楊思齊以刀劈網,
心中冷笑,彆看暗網的網絲細如魚線,卻是百練鋼絲摻雜著冰蠶絲製成,就是寶刀也隻能刮開一道口子,衙役用的腰刀休想傷暗網分毫。
刀劈在暗網上發出讓人牙酸的摩擦聲,出乎秦子炎的意料,腰刀居然在暗網上開了道尺許長的口子。同樣吃了一驚的還有楊思齊,他猜到這網子的不凡,卻沒想到貫注真氣後的腰刀居然也不能把網子破開。
持網的龍衛受過訓練,身形交錯,用暗網向楊思齊卷來,另外三張暗網也包抄過來。既知網子的厲害,楊思齊哪敢被網在其中,腳尖點地,身形縱起,高高地落在戒石坊左側的橫欄上。
戒石坊高約丈許,那些龍衛身手不如他,拿著暗網無法縱起這麼高,隻得圍在坊下戒備。
此時,江安義緩步走出大堂,站在月台上觀戰,他身上的官服被竹簽割破數處,飄飄搖搖地晃著。看著高高站在戒石坊上的徐百福,江安義將破爛的官袍脫下,大堂之上被徐百福壓製,差點顏麵大失,江安義決定要親手討回來。
儀門處腳步聲大作,無數屯兵湧了進來,亂糟糟地擠在院中看熱鬨。江安義一皺眉,這數百人湧入大院,擠得龍衛根本無法動手,以楊思齊的身手,隨便往哪個地方踩著人頭就跑了。
江安義對身側的屯軍長道:“這是誰帶來的兵,還不讓他們退出去?”
伍大剛、鄭文凱、計剛冰互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地向那些屯兵走去,這三個人今天居然都帶了屯兵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今天工部屯田郎中和刺史前來視察屯田,這些人居然帶來這麼多手下,這是想乾什麼,江安義麵沉似水。
院中一片紛亂,對楊思齊來說正是逃走的良機,可是楊思齊不甘心就這樣遁走,辛苦一年多所有的謀劃落了空,不是心高氣傲的楊思齊能接受的。一眼瞅見人群中的林清,楊思齊高聲叫道:“林大人,卑職可是按你的吩咐做事,您要替我說句公道話啊。”
林清恨不得一把將徐百福掐死,到了現在他哪不知道這個徐百福心懷叵測,龍衛派人抓捕他,此人八成是逆黨,自己和逆黨攪在一起,那可比貪點銀子
性質嚴重多了。有心反駁,卻啞口無言,渾身有如篩糠抖做一團,身旁的人有如瘟疫般躲開他,林清雙眼一翻,嚇死過去了。
楊思齊要把水搞混,又衝著屯兵叫道:“屯兵兄弟,江刺史要把五五分成改成七三分成,你們辛苦種地,這些當官的卻拚命榨取你們的血汗,徐某人看不過眼,與他爭論了幾句,那姓江的就說我是叛逆,要龍衛拿我治罪,大夥說句公道話,不能讓狗官這樣欺負。”
屯兵一陣騷亂,“嗡嗡”的議論聲響起,江安義沒想到徐百福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挑動不滿,高聲道:“諸位屯兵兄弟,絕無七三分成之事。此人是元天教逆黨,有意挑動,你們不要上他們的當。幾位將軍,還不將手下帶出去。”
伍大剛等人高聲道:“五五分成是朝庭所定,無人更改,大夥不要聽信挑動,跟我們出去,讓龍衛抓拿逆黨。”
突然,人群中有人吼了一聲,“說什麼五五分成,那計將軍怎麼讓我們交一成收入給他?還有我們
交的糧食為什麼隻能折算八成,這不是變著法子榨取好處嗎?你們這些當官的信不過。”
“不錯,我們替伍將軍建宅子,比種地還要累,憑什麼隻分給我們二十石糧食,分配不公。”
屯兵的激憤情緒越來越高漲,伍大剛幾人已經壓製不住。楊思齊心中暗喜,自己伏下的棋子在發揮作用,隻要能挑動屯兵作亂,到時候鄭國朝庭無論是處置江安義還是處罰屯兵,都會對屯田之政造成致命的打擊,自己總算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