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菲的眼淚止不住落下,哽咽地說不出話來。思雨在旁邊撇了撇嘴,道:“大夥都散了吧,該忙啥忙啥去,小心你家老爺夫人發火。”
眾人一笑而散,積鬱在後宅的沉悶消散了,每
個人心中都安穩下來,走路都變得輕快,做事都帶著笑容。
江安義摟著欣菲往裡走,垂花門邊,彤兒聽到了動靜,抱著晨益俏生生地站在柱旁,淚眼婆娑望著愛郎,江安義伸出另一隻臂膀,將彤兒也緊緊地摟在懷中。江晨益感覺到擠壓,從睡夢中醒來,舞手舞腳地哭起來,江安義連忙鬆開手,忙手忙腳地去抱兒子,驚喜地笑道:“一個月不見,益兒都長這麼大了,重了不少。”
江晨益感覺不是熟悉的懷抱,“哇哇”地放聲大哭,欣菲伸手從江安義手中接過兒子,輕輕地搖晃著安撫,嗔怪地道:“你去西域一個多月,兒子當然認不出你來了。”
江安義一臉尷尬地道:“江某知錯,願打願罰,兩位賢妻莫要氣壞了身體。”
轉過頭看著氣鼓鼓跟在身後不遠的思雨道:“思雨,我從西域帶了些禮物回來,其中有些珠寶玉石,勞煩你去門外查收一下。”
聽說有禮物,思雨化怒為喜,轉身就往門外走,總算把空間留給了江安義一家人。
這次過年出外,江安義自知家人肯定生氣,在經過尉車國的時候,采購了一批貨物作為禮物。路上與商隊結伴同行,在過戈壁的時候遇到馬賊,江安義免不了大顯身手趕跑了馬賊,那些商隊為了感謝他,送了他許多珍貴的禮物,其中就有一袋上好的珠寶玉石。
家是港灣,一洗征塵,一家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柔情無限。江安義簡短地說了說西域之行的經過,飯後彤兒要走,被江安義拉住,燭影搖紅,大被同眠,江安義奮起神勇,雲朝雨暮不堪對外人言,略去若乾字。
第二天天光大亮,江安義從左擁右抱中醒來,神輕氣爽,看著身旁仍在熟睡的嬌妻美妾,自得地笑了笑。溫柔鄉是英雄塚,江安義知道自己太久沒有露麵,是時候上衙理事了。
洗漱吃喝完畢,邁著四方步往前走,一路收獲
驚喜地問好聲,大堂內方彆駕得到了消息,站在門前等候,見到江安義忍不住出聲道:“江大人,你要是再來出現,這化州可就要亂套了。”
江安義不在的這段日子,方仕書沒夜沒日的操勞,老頭子這個年過得瘦了五斤,著實有些吃不消了。不過,方仕書以為江安義是為國曆險境,消除戎彌等國對化州的入侵,如果讓他知道真像估計要破口大罵豎子不足與共事。
秦子炎得到江安義升堂理事的消息匆匆趕到,這次江安義打著替龍衛辦差的旗號出外,身為六州督監、化州龍衛的州統,當然想得知第一手的情報。江安義把能說的都告訴了秦子炎,如今戰事尚未最後落下帷幕,不過從眼前的局勢來看,戎彌聯軍要吃大虧,勢力削弱後對化州的威脅自然減輕。接著,江安義又把陳漢的安排告訴了秦子炎,秦子炎欣然同意,有這樣一個釘子在莎宿國,龍衛的諜報準確性會大大提高。
說來也巧,第三天朝庭的聖旨來了。豐樂十六
年的稅賦達到了三千八百七十萬兩,在上年的基礎上增長了八百五十八萬兩,這個數字給了天子石方真大大的驚喜,向北用兵的錢糧解決了大半。
天子喜,自然要封賞有功之臣,吏部呈擬的名單頭一個便是江安義。自打江安義到任化州,稅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石方真曾經許諾,如果江安義 解來二百六十萬兩稅銀便讓他做個名副其實的刺史。天子無戲言,化州的稅賦是二百七十六萬兩,這個數目讓文武百官驚得無話可說,就連餘知節這次也不知該替弟子婉拒封賞了,如果居功厥偉的江安義都不加封賞,其他人如何封賞得下去。
正月十日大朝,吏部尚書潘臨風奏請天子嘉獎政績卓越的臣子,一共三十個名單,刺史有五人,縣令十五人,京官十人,天子欣然同意,著中書省擬旨頒行。此次封賞女婿張玉誠亦在其中,張玉誠暫理黔州刺史,與苗寨搞好關係,商路暢通,今年黔州的稅賦達到了一百五十萬兩,增幅僅次於江安義的化州。另外,張玉誠以德服人,得到苗寨的認可,苗人願意
出兵二千助天子北征。這讓石方真甚為歡喜,二千人不算什麼,但卻表明了苗寨對朝庭的臣服,說明南疆再無憂患。
此次封賞江安義官升三級,由正五品上升至正四品下,正式成為化州刺史,也是目前化州二十七州中最為年輕的刺史;張玉誠官升三級,由正五品下升至從四品上,暫理黔州刺史;其他人官升一至二級都有。散朝後眾官向餘知節道賀,一徒一婿占據封賞榜的前兩位,讓人著實羨慕。
餘知節且喜且憂,女婿和弟子爭氣,他的臉上有光,有這兩個後輩在朝中,可保餘家富貴數十年,這是喜事;餘知節深知盛極易衰,朝中對自己、安義、玉誠眼紅的人不在少數,眾目所集,不能有絲毫的漏錯,否則的話易生是非。回到家中,餘知節不理道賀的家人,獨自在書房提筆給江安義和張玉誠寫信,告誡他們忠心王事,莫負皇恩,小心捧殺。
江刺史正式成為化州刺史的喜訊傳遍全城,士紳百姓皆來祝賀,會野府沉浸在平安喜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