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健的掌風冰寒,伏鷹怕有陰毒氣息,衣袖一
拂,鼓起輕氣向掌風撞去。勁風溢出,伏鷹借助微弱的氣息返轉,脫離了寒風籠罩的範圍,輕飄飄地落在五尺外的一處鬆枝上。再看那被掌風拂中的鬆針,從枝頭枯萎脫落。
馬蹄聲滾滾而來,伏鷹豎掌一禮道:“軍情緊急,恕我不能奉陪,他日相遇,再行一戰。”
說罷,伏鷹飛身而起,落在丈許外的枝頭,三縱兩縱,便消失在茫茫鬆海之中。薑健並沒有追趕,一來伏鷹的身法高明,他追之不及,二來督撫黃喜有交待,不妨多讓些北漠斥侯脫逃,把大軍北上的消息帶去王庭。為什麼要這樣做,薑健不想去管,不想去想,他知道黃鎮撫對他很倚重,他能做的隻有靠緊這棵大樹,有一天終能替師傅報仇。
一千三百多裡路,漠人的偵騎換馬換人馳奔不停,在鄭軍開拔後的第三天早上把諜報送到了神女緹珠的手中。功夫不大,昆波和利漫各自帶著自己的手下趕到了王帳之中,爭吵不可避免地再次發生。
利漫沉穩地坐在一邊喝茶,沒有加入到手下的
吵鬨中去,輕蔑地看了一眼大哥昆波,身為汗主要有汗主的氣度,怎麼能像手下那樣吵吵鬨鬨。
緹珠有點頭痛地看著失控的場麵,雖然她在法王的幫助下,以成為薩都教神女的代價暫時將兩位兄長捏合在一起,但治標難治本,擁有自己兵馬的兩個哥哥都想著吞並對方,成為草原上唯一的大汗。
看了一眼安靜喝茶的利漫,緹珠問道:“二哥,大哥的意思是要南下攔截鄭軍,你怎麼看?”
來之前利漫已經和渠逆道簡短地商量過,放下茶杯,利漫胸有成竹地道:“我同意大哥的看法。”
昆波一愣,老二一向跟自己叫反調,這次居然附合自己,不用屬下提醒,昆波自行提高了警惕。
“鄭國無端侵我大漠,視草原雄鷹為無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利漫的話剛出口,昆波就斥道:“利漫,不要學鄭人說話,有話直說。”
“鄭人之所以敢侵我大漠,就是父汗死後草原上沒有統一的大汗,草原部落人心離散,大哥和我都
想成為汗王,讓鄭人覺得有可乘之機。”利漫掃了一眼對麵的昆波,徑直言道。
昆波狂笑道:“老二總算說了句實話,要不咱們先到外麵拚個輸贏,贏了的人成為大汗,帶領大夥把鄭人殺個乾淨。”
看了一眼五大三粗的昆波,利漫暗自咽了口唾沫,論打架他自知不是昆波的對手,不過光會打架的是狗熊。利漫臉上浮起莫名的笑意,道:“大敵當前,怎能自相殘殺,有本事衝鄭軍使去。”
緹珠有些意外驚喜,大敵壓境之下兩個哥哥終於能拋棄前嫌合作一把了。生恐說多了兩人又爭吵起來,緹珠笑著站起身道:“既然兩位哥哥一致認為要迎擊鄭軍,小妹當然不能落後,將親率金狼軍為後盾。”
左大且渠須卜納英的女兒已經成為了昆波的側閼氏,身為老丈人自然要向著自家女婿。須卜納英是持掌王庭政務的重臣,而今是昆波最重要的謀臣。他見眾人決意迎擊鄭軍,想了想起身對緹珠撫胸禮道:
“神女,狼群沒有了頭狼,連羊兒也敢放肆囂張,草原沒有了大汗,連鄭國也敢揮軍北上,老臣認為應該早日選出汗王。此次與鄭軍決戰,當在兩位王子中選擇殺退鄭軍的立為汗王,不知神女以為如何?”
烏施死後,緹珠掌握著金狼軍,她的決定至關重要。對於兩個哥哥的爭鬥,緹珠早已厭倦,須卜納英的提議讓她有種解脫感。於是緹珠鄭重地道:“今日在此緹珠盟誓,兩個哥哥誰能擊退鄭軍還草原和平,我將把金狼軍交於他掌握,尊他為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