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擊退戎彌入侵的封賞旨意頒到了會野府。首功江安勇擢升四級晉封從五品下遊擊將軍;思雨(嚴子英,江嚴氏)擢封為龍衛鎮撫之職,隨夫軍中效力;範師本擢升兩階,成為從六品下奉議郎,待年後回京敘用;縣尉李加貴等範師本離任後接替縣令之職;江安義、管平仲、楊懷忠等人有功人員各自賞銀,戰死的將士優加撫恤等等。
因為有北伐這場大功勞在,化州這次擊退戎彌入侵便顯得無足輕重起來,封賞也相應變輕了許多,這讓原本期待爵位提升的管平仲大失所望。慶功宴上管平仲喝得大醉,口中叫嚷著天子賞罰不公,江安義無奈之下一記手刀將其敲昏了事。
第二天管平仲醒來,從親衛的嘴中得知自己醉酒的情形,驚出了一身冷汗。醉酒誤事說的一點不錯,昨日慶功宴上有頒旨的太監,有吏部、兵部的官員,自己的怨望之辭如果傳到天子耳中,貶官降職事小
,一個不好就要解甲歸田,要知道天子對軍隊控製得極嚴,對心懷不滿之人向來不手軟。
“昨夜頒旨的公公和吏部、兵部的人說了些什麼,是不是對我不滿?”管平仲急問道。伺候他的這名親衛是他堂弟管平宜,跟隨他有十多個年頭,是信得過的人。
“將軍勿慌”,管平宜道:“昨夜你接著江安勇將軍喝酒,說他連升了四級要連喝四杯,然後又說戎彌人派人刺殺被你打得吐血而逃,憑這點也要升官,天子賞銀二千兩太過小氣。江刺史在旁邊看你喝醉了,便伸手在你的脖後輕擊敲了一下,然後你是軟倒了,並沒有說太多的怨言。”管平仲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脖,幸虧江安義將自己敲昏,要不然昨夜失態斷送前程。
“我扶將軍到驛館休息,聽說江刺史替將軍說了不少好話,說此次擊退戎彌大軍多虧將軍一日一夜馳援三百餘裡,戎彌軍迫於將軍之威才主動退卻,臨走前派殺手刺殺將軍反被將軍擊傷,將軍此次功勞很
大,公文中沒有全部講清才致使將軍受賞偏少,實在對不住將軍。宴後,江刺史派人給頒旨的公公以及吏部、兵部參宴的官員都送去了一份程儀,聽說收到禮物之人都說回去後會向天子奏明將軍的功勞,爭取替將軍增加封賞。”
管平仲長呼一口氣,江刺史這份程儀必定不輕,才會讓這些見錢眼開的東西改口為自己說話。說起來江安義的功勞遠在自己之上,可是他不爭不要,氣度心胸遠在自己之上。想到這裡,管平仲站起身吩咐道:“隨我前去謝過江刺史相助之恩。”
二堂,江安義看到走進來的管平仲,笑著站起身來迎。管平仲來到江安義近前,突然單膝跪地,恭聲道:“管某謝過安義昨夜相救之恩,請受某一拜。”
江安義被管平仲鬨得一愣,急步上前扶起管平仲,道:“管將軍不必如此,你們相處甚得,你酒醉偶有失言我自當維護主,此乃小事,不足掛齒,請坐。”
管平仲坐好後歎道:“酒醉誤事,昨夜管某失態了。安義,我並非對安勇受賞不滿,而是天子此事的封賞確實太過小氣,先不說我,就是你用火城計燒死戎彌精銳近萬人,其中還有金護將軍,這場功勞至少也得升上兩級。”
江安義笑道:“我是文官,插手武事本就不妥,範師兄是守城有責,天子才會封賞,而我則名不正言不順,安勇能連升四級,估計把我的功勞挪到了他身上,並不算薄待,何況我也得了二千兩賞銀。”
“安義,還是你心胸開闊看得開,我一心想借這次功勞能將爵位提到子爵,將來吾兒能接替男爵,至少可保兩代不衰。我常年駐守在外,對不住家中的妻兒,隻能憑借軍功圖個封妻蔭子回報他們,安義莫笑。”管平仲有所感慨,把心底話說了出來。
江安義歎道:“大丈夫當建功立業,封妻蔭子、光耀門楣,我和管將軍雖是文武殊途,但心意卻是相同的。”
聽江刺史說與自己心意相同,管平仲大生知己
之意。要知道江安義被化州百姓視為文曲星下凡,此次以少敵多擊潰戎彌軍聲譽更是如日中天,管平仲知道江安義文武全才,暗地裡也尋思搞不好這位江刺史真是天下的什麼星宿下凡,這天上的神仙和自己一個想法,想想覺得自己也高明起來。
端起茶水豪邁地一飲而儘,連同茶葉一起嚼咽吞下,管平仲笑道:“安義,你的情意管某記下了。管某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安勇在我麾下一天,管某便會照看他一天。”
江安義心頭一動,安西都護府明年要移鎮到化州,雖然自己與楊家父子間關係有所緩和,但誰能說得清將來又會發生什麼。安勇以後要歸於安西大營,在軍中沒有依靠容易被楊家父子拿捏,管平仲與自家兄弟關係不錯,何不助他一臂之力,安勇也有背靠的大樹。
想到這裡,江安義笑道:“管將軍此次功高賞薄之事我已經對頒旨的公公和前來公乾的吏部、兵部官員言明,他們答應回京後替將軍申辯。江某會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