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朝覲,不敢奢求同考官之職。”江安義推辭道。
石方真想想也好,如果江安義進了貢院自己要召他問對不方便,更何況化州這段時間因狂生馬遠翔大出風頭,江安義身為刺史,避避嫌也好。
從禦書房到東宮可以橫穿過去,但江安義讓帶路的小太監引他走大道過延喜門走正門進了東宮,三年不見,東宮仍是老模樣,隻是多數人是新麵孔。太子府詹事由宜城侯王克彥掛名,實際理事的是少詹事紀天明,他聽到通傳急急地迎了出來,在前星門處與江安義相遇。
江安義笑著行禮道:“紀大人,一彆三年風采依舊,江某有禮了。”
紀天明拱手還禮道:“安義你才是英姿勃發,讓人羨慕,快裡麵請。”
邊往裡走江安義邊問道:“太子殿下可在宮中,江某奉陛下旨意,前來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在東苑校場中習武,我領安義你前去。”既是奉旨,紀天明不敢怠慢,心中暗暗慶幸太子殿下沒有出城玩耍,不然被天子知道如何是好。
東苑在東宮東北麵,與皇城樂遊苑一牆之隔,常年駐紮著金吾衛三千兵馬,護衛皇城東北,東苑內有校場,太子習練騎射多半在此。離東苑還有段路程,就能聽到喝彩之聲轟然而起,紀天明笑著解釋道:“太子常召金吾衛將軍與伴讀比試箭法,想來是哪位將軍中了彩頭。”
太子石重偉的伴讀有二十六人,皆是權貴中人,三分之一是王公貴戚的後代,三分之一是世家重臣子侄,還有三分之一是將門世家的子弟,多數伴讀對江安義都沒有好感,因為江安義清仗田畝、黃沙關對付廖建輝等做法觸及他們的利益。同樣,江安義對這些人也無好感,正所謂相看兩厭。
鄭國將門起緣於鄭高祖時期,鄭高祖立國後不許將門插手政務,卻準許將門子弟蔭補武職、優選遷轉,並讓他們與皇家聯姻,朱、李、程、王、賈、廖、張等家族累世為將,守衛國土。後來廖家、張家中落,老字號的將門仍剩下朱家、李家、賈家、王家,王家因為是外戚的原因逐漸向文職轉變,而程家隻剩下程希全一人,文不文武不武,敗落已經定局。老的
逝去新的出現,眼下楊家、苗家、齊家、魏家都有希望擠進將門世家的行列。
聽到喝彩聲江安義心中發癢,緊走幾步看到校場上一馬奔馳,一個青年正彎弓搭箭瞄準箭靶,江安義認出此人是原國公李知柔的孫子李敬玄。江安義跟不少將門中人打過交道,朱太尉之子朱質樸和孫兒朱易鋒、申國公王克明、安西大都護楊祥亮及其兩個兒子,還有廖建輝和魏家兄弟,這些將門中人給他的印象是抱團,心狠手辣,行事張揚,但同時也不可否認有些本領。
校場上李敬玄鬆開弓弦,將箭隻穩穩地送進百步外的紅心中,喝彩聲再次響起。李敬玄催馬背對箭靶繼續行進,抽箭在手,算出一百二十步時反背一箭,箭再次射中紅心。鼓聲隨著喝彩聲響起,為神箭手助威。
太子石重偉騎著一匹黃馬,手持馬鞭興奮地直揮,嚇得身旁的周處存、崔元護等人遠遠躲開,誰也不想挨上一鞭子,那滋味估計不好受。李敬玄得意洋洋地騎馬來到太子近前,抱拳拱手道:“末將向太子
殿下交令。”
方才石重偉命他與金吾衛將領比試,憑借家傳的反背箭術李敬玄取勝,鼓聲就是對他獲勝的嘉許。
“敬玄,不愧為李家子孫,可惜沒有帶酒來,不然孤王要敬你三杯。”石重偉笑道:“你可不許藏私,什麼時候把這反背箭術教給我。”
李敬玄心中一哂,他從三歲起便學持弓紮馬步,六歲時練氣定神,每日開弓千次,十年箭術方有小成,然後才學反背箭術,三年才有今日的效果,太子嬌生慣養,偶爾玩樂一下還差不多,要讓他每日開弓千次,恐怕早將弓箭拋到了河中。
心知太子隻是一時興起,李敬玄笑道:“殿下想學,臣定當傾囊相授,明日卯初,臣便來東宮教殿下紮馬步。”
卯時,石重偉一縮脖,自己還是多睡會吧,李敬玄是自己的手下,他會就等於自己會了。石重偉不再答嘴,頭東張西望起來,嘴裡顧左右而言他,道:“王師傅(王知行),你是王家子弟,申國公的箭術可是十分了得,你行不行啊,下場試試。”
王知行苦笑,家族中除了大伯王克明和父親王克彥其他人都不願吃苦,即使學了兩天武也是花架子,至於自己更是拉不開半石弓,更談不上箭術。眼角瞅見紀天明帶著江安義走過來,靈機一動笑道:“臣那兩下子比太子殿下差得太多,就不拿出來現眼了。太子殿下,真正的高手來了,讓他下場顯顯身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