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捐等手段募集資金,但金額較大的同樣需要朝庭給付,我記得建武二年六月,靈州觀城縣洹陽河洪災致改道,淹沒觀城、寧平等七個縣,朝庭緊急調撥一百二十萬兩賑災。”
江安義認真地聽著,發問道:“聽範兄之言,河工之弊在於官員的貪腐、料物的買辦、夫役的管理以及工程的實施,不知然否?”
“不止,還有衙門的龐雜、胥吏的克扣、謊報災情,不勝枚舉。”範師本悶悶地將杯中酒飲儘,頹然醉倒。
回到自家,親衛黃柱呈上張請柬。黃柱是最初的一批親衛,元天教劫殺江安義時就跟隨在身邊表示效忠,此次江安義把樸天豪讓給弟弟,作為副隊長的黃柱便頂替他的位置。
請柬是禮部侍郎鄧懷肅送來,裡麵附著一封簡信,四月初十晚間在豐樂坊尋醉樓澤昌同窗為他接風。將信丟在桌上,江安義心想澤黨的手好快啊,自己
今天才朝覲完天子,信就送到了家中。
對於澤黨這個團夥,江安義並沒有多少認同感,在李世成的力邀下,參加過兩次澤黨的聚會。後來去了化州,與鄧懷肅等人有書信往來,從他們口中得知些京城情況,一來二去聯係便緊了,這場聚會是推不掉了。
方林賓進京之前,鄧懷肅儼然成為澤黨領袖,餘景山、於明陽等人為他助勢,魏懷超已經被排斥在外。不過方林賓進京成了光祿寺卿正,從聲望、官位上都壓著鄧懷肅一頭,而鄧懷肅顯然不肯相讓,澤昌黨魁的爭奪戰很激烈。江安義苦笑,這場接風宴慢是要逼自己站隊了。
第二天江安義先去拜望李來和夫婦,在李家吃了頓午飯,李世成趕來相陪。花了近五千兩銀子打點,李世成終於心想事成從正九品下的掌醢丞升為了兩級,以從八品上的官階暫理良醞署令。良醞署令是正八品下的官階,掌酒之政令,算得上是位卑權重,油
水豐厚,李世成笑稱明年考績後應該能名正方順了。
大舅兄神采飛揚,官職升遷讓他的家庭地位提升,年初時納了妻子的陪嫁丫頭洛蘭做小妾,正是官場和情場都得意之時。李世成的話題往初十晚的接風宴上引,江安義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這位是替方林賓說話,要他支持方林賓成為澤黨的黨魁。
江安義有些鬱悶,問道:“世成一直以來不是和鄧侍郎交厚嗎,怎麼會支持方大人做黨魁?”
李世成臉上現出尷尬的神情,吱唔著道:“我與鄧侍郎依然交厚,但不能因私廢公,鄧侍郎比起方大人還是差了些,如果方大人能成為黨魁,我澤黨在朝堂上必然聲勢大增,同黨中人前程越發遠大。”
江安義醒悟過來,最後一句話是關鍵,良醞署是光祿寺的下屬機構,李世成的升遷是方林賓的一句話,估計方林賓已經找過他談過,所以大舅兄才會如此熱情地替他說話,難怪剛才暗示自己明年考績能名正言順地升階。
這種選邊站讓江安義倍感為難,李世成知道自己妹夫的個性,連忙敲定下來,道:“初十那日我跟安義一起去赴宴,中午索性就到你那裡混上一頓,說定了,不見不散。”
對於舅兄扯虎皮做大旗的做法江安義已經習慣,李來和在旁邊替兒子說話:“賢婿的麵子大,幫附世成一把。”
老丈人發了話,江安義隻能點頭答應,心中打定主意,到了酒會自己便裝聾作啞,誰也不得罪,早點喝醉了事。
頭昏腦脹地從李家出來,江安義去了餘府。餘師尚在戶部辦差,沒有回來,家人通知餘慶樂前來相陪,餘慶歡在建武二年去了平州任府學教授。沒有父親在身邊,餘慶樂表現得很放鬆,翹著腿對江安義道:“安義久不在京城,不知京中又添了許多好玩的東西,明日得空我帶你去轉轉。”
餘慶樂嘴中好玩的地方無非是吃喝玩樂之所,
江安義推辭道:“我還要在家中候旨,等得了閒再與餘兄玩耍,香水鋪的生意可好?”
“好,供不應求。”說到生意餘慶樂笑逐顏開,身為香水鋪的大掌櫃,有太多的得意事要炫耀,眉飛色舞地講了近半個時辰,餘知節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