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義挑了六人,分成三組,提筆在手江安義犯了躊躇,來端州時天子交待不要泄露身份,如果自己送信給艾偉必然會被官場知道自己來了林華縣,查處江南轉運司衙門的事恐怕會生出不必要的波折來。
想了想,江安義決定把信送給熊以安。熊以安為人機警,接到信後應該會明白自己不想泄露身份,自會假托名義通知艾刺史,他的身份顯赫消息靈通,艾刺史不會不信,這場功勞自己拱手送與熊以安,他
算是欠自己一個人情。
三封信寫就,分彆讓送信人用油紙包好貼身收藏,江安義吩咐道:“你們到了林華縣,不要去縣衙,到西門找到轉運司衙門的都水參軍熊以安的私宅,把信交給他,他要是細問,你們就提一提這塊金牌,到時他自然會相信。信送到後不用急著回來,就呆在林華縣聽他安排。”
江安義轉過身來問鐵頭陀,道:“幫中可有馬匹,有人會騎馬嗎?”
鐵頭陀應道:“有兩匹馬,有幾個人會騎馬。大人可是要他們騎馬送信?”
“不錯,順江而下不保險,陸路也要派人送信,穩妥些。”
鐵頭陀出外找人,江安義又寫了兩封信,等送信人進來江安義將信交給他們,同樣叮囑了幾句,那兩人來時已經聽鐵頭陀略講過緣由,揣著信領命離去。
“魯當家,你帶些人將碼頭上的船集中起來藏好,不能讓鐘山寨的人奪了去,緊要關頭便毀了船,
事後朝庭自會補償。”
魯延偉躬身道:“領命。”
站起身,江安義吩咐道:“鐵當家,你去挑百名好漢隨我去縣城看看。”
等江安義帶著一百多名碼頭幫眾來到南門時,城門已經關閉,城內黑煙滾滾,顯然大變已生。
大半個時辰前,饒強鋒帶著手下返了城,沿路看到災民砸開店鋪、闖入宅院,如狼似虎般搶著東西,到處都是哭喊聲、打鬥聲,城中已經亂成一團。一夥人不長眼居然想來打劫饒強鋒,被他劈翻幾個,才四散逃走。
縣衙,葉彥光正和匆匆趕到的軍師郭德商議出兵林華縣,縣丞楊國華迅速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幫著高水田帶人控製住縣衙,鋼刀壓脖,多數人選擇了歸順,少數人倒在地上,還有機靈的逃出了衙門。
縣衙門前的看守已經換成了山寨的嘍囉,見到二當家紛紛行禮。大堂前的廣場上堆放著搶來的物資,六房的簷下牽著些牛馬,牛嘶馬鳴人叫,亂哄哄地雜亂無章。
饒強鋒麵色鐵青地踏進大堂,葉彥光坐在公案後正眉飛色舞地跟郭德說話,楊國華躬著身子給兩人斟茶。看到饒強鋒進來,葉彥光覺得自己要樹立頭領的威信,坐正身子準備詢問饒強鋒奪取碼頭的經過。
哪曾想,饒強鋒離著兩丈遠,脫手將右手的斧頭甩出,葉彥光嚇得怪叫一聲,身子後仰連同椅子一齊摔倒在地。
斧子“斫”地一聲砍在公案上,入木三寸,顫巍巍地震動。楊國華扔了手中的茶壺,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心中悲苦這群大爺一言不合就拔刀扔斧,也不知自己的小命能活多久。
郭德也嚇了一跳,驚問道:“二當家,這是為何?”
葉彥光從地上爬起,他是潑皮出身,手裡也見過血,驚怒之下喝道:“姓饒的,你想殺了我稱王嗎,高水田,叫兄弟們拚了。”
高水田已經把看押盧聲遠的事交給了彆人,他帶著幾名親信護佑著葉彥光,饒強鋒甩出斧子,高水田便抽了刀,和葉彥光請來的幾名高手虎視著饒強鋒
。大堂上有不少鐘山寨的人,見情況不妙,也亮了兵刃,眼見一場火拚要起。
郭德急得直跳腳,雙方如果打起來這場作亂便成了笑話,不等官兵到來自己人先將自己人殺光了。郭德吼道:“饒強鋒,有什麼話就說,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葉彥光完了,我們也都完了。”
饒強鋒冷笑道:“敢問葉爺,你為什麼派馮國安來殺我?”
“什麼,馮國安要殺你?”葉彥光連聲叫屈道:“我派馮國安去助你一臂之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
等饒強鋒簡短地說了一遍經過,郭德歎道:“不用問,這個馮國安是朝庭派來的奸細,我們的動作得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