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英笑道:“東宮隻設了右諭德,半個月前右諭德湯惟湯大人去了刑部任侍郎,太子瞧得起何某,讓我暫理右諭德一職。”
右諭德正四品下,何子英是左讚善大夫是正五品上,太子遷升了他一級變為從四品下,以從四品下的官階暫理正四品下的官職。從右諭德遷任刑部侍郎官階並沒有變化,但兩者間的權力不可同日而語,說起來湯惟還是沾了何子英的光。
江安義大喜,笑道:“何兄好不地道,弄得我還以為你仍是左讚善大夫,這等好事居然瞞著不說。晚間江某設宴尋珍樓,為何兄賀喜,章大人,煩你相請詹事府的同僚也一起前去喝上兩杯,同僚之間多多往來。”
何子英推辭了一下,見江安義執意,便道:“安義如此客氣,那何某就卻之不恭了。”
章智瑋也笑道:“原本該詹事府同僚替大人接風來的,不過尋珍樓吃上一頓,下官和同僚們這個月就要喝西北風了。江大人才是真正的財神爺,下官替同僚們謝過大人了,不瞞大人說,下官前次上尋珍樓吃飯還是三年前的事了,想起吃過的四珍席現在還流口水。”
眾人哈哈大笑,章智瑋幾句玩笑話,讓江安義覺得
他並非那種迂腐固執的夫子,與這樣的人相處應該會很愉快。
笑過之後,章智瑋正色地道:“江大人,詹事府人手不足的狀況急需解決,這一個多月來詹事府的同僚每日早出晚歸仍無法將公務處理完,上個月就有三位令吏和書令吏累病告假。幸虧何大人接任右諭德後借了幾個人手幫忙,這才讓詹事府的壓力有所減輕,不過長期如此恐非辦法,大人到任此事是當務之急。”
“不知太子是什麼意思?”江安義問道,他初來乍到情況不明,不好拿主意。
“太子有意選任賢才充實東宮,不知安義可有好人選?”廨外傳來聲音,熊執仁滿麵春風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熊執仁已經不是國子監司業了,改任東宮賓客(正三品),專心替太子打理東宮事宜。得到消息江安義到東宮履新,熊執仁興衝衝地趕來。
眾人起身相迎,這位是太子的嶽丈,太子妃分娩在即,一旦生下皇孫,儲君地位將越發穩固,這位太子妃之父的地位同樣水漲船高。
“安義,你來東宮履新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老夫好在宮中相迎。”熊執仁搖著江安義的手欣喜地道。江安
義任東宮少詹事是他一手策劃,願望達成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熊執仁,熊執仁真心認為江安義是國士之才,有他到東宮輔佐太子太子如同多出條臂膀。
江安義對此公的熱忱可是早已領教,微笑道:“熊公,今後還望你多多照應。”
“沒說的,同是東宮臣屬不說兩家話,安義有什麼事儘管跟太子說,老夫也方便替你傳話。”熊執仁笑吟吟地道:“方才我在外麵聽章大人說人手不足的事,老夫已經跟太子說過,太子近日會從六部九卿中抽調些令史到詹事府幫忙。對了,詹事府尚缺一名詹事丞和一個主簿,令史和書令史也不足,安義你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給太子?”
章智瑋暗自心驚,紀天明任少詹事時曾多次向太子提過詹事丞和主簿的人選,聽說都被熊執仁勸下,江安義剛來履新,熊執仁就送出這麼大的情麵,當真看重這位江大人。詹事丞是正六品上,詹事府主簿是從七品上,令史和書令史都是八九品的小官,但這些人手都讓江安義來安排,整個詹事府就被牢牢地掌握在江安義的手中。
江安義有些詫異,見熊執仁語出至誠有些感動,略思片刻道:“太子厚愛、熊公美意江某愧不敢當,詹事府官員的安排江某不便插言。不過江某在化州時有個好友劉
逸興,原是化州的錄事參軍,舉人出身,江某調任京城他有意隨我進京任職,此人機敏多智、善於辭令,熊公若方便的話能否讓他在東宮中任個官職?”
“劉逸興,德州人,安義到文平府赴考時與其在昆華山結識,當時安義與其以詩賭勝,以‘春山一路鳥空啼’獲勝,後來此子前往化州投奔你,被你委為錄事參軍,是你的得力臂助。”
顯然熊執仁對江安義身邊的人和事做過研究,聽江安義一提劉逸興的名字便將履曆說了出來,熊執仁道:“安義在化州時任用的幾個參軍都是大材,化州稅賦猛增這些佐官功不可沒。化州算是中州,錄事參軍是正八品上的官階,既然是安義你推薦,就讓他先在詹事府先做個主簿,如何?”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