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正,一千八百名府兵護衛著洛懷王等人返回襄寧府,韓勁鬆一直送到大道,等大隊人馬消失在煙塵之中,韓勁鬆身子一歪,癱軟在地,祖先保佑,總算送走了災星,再有什麼刺客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從韓府逃出,張中良找到座騎,片刻不停地奔往西域,另一個僥幸逃走的刺客是天行宗的殺手姚峰,刺殺江安義失敗的消息從他嘴中傳出,緊接著向華英、陸元長、洪月鈴、申全福等十四人的死訊傳出,個個都是江湖上殺手界響當當的人物。張王氏來得比較晚,等她提著籃子來到韓家莊時,十四具死屍已經擺在韓府門前,“蜂針”遠遠地張望了一眼,就提著籃子離開了韓家莊,官道上搭上
輛去晃州的大車,遠離是非之地。
傳言卻越來越奇,有消息說江安義事先中了洪月鈴的融功散,還能輕鬆地殺死向華英等人;有說江安義手段極為殘忍,將這些殺手大卸八塊,眼珠子都被摳出來當炮踩;有說江安義也受了重傷,現在下手能輕鬆殺死他…
不管傳言是真是假,前來襄寧府的殺手們嚇破了膽,紛紛離開襄寧城這個是非之地,誰知道江安義受傷的消息是不是有意釣魚,引眾人上鉤,金翅鵬等人的屍身可是掛在城牆上示眾,誰也不想與他們為伴。
洛懷王等人回到襄寧府,信鴿也飛到了京城龍衛府,韓誌接到消息後驚得麵無人色,天行宗和星月閣的殺手在韓家莊行刺清田司使江安義,洛懷王及薑州一眾官員在場。自打八十年前天行宗刺殺朱太尉以來,還從未發生過殺手刺殺朝庭要員之事,想到洛懷王還在場,韓誌預見江湖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的鎮壓,天行宗和星月閣要倒黴了。
略思片刻,韓誌攜了諜報趕往寧王府。天子設了暗衛府,名義上寧王是龍衛和暗衛的統領,寧王看出皇兄對自己不滿,隻是侄兒年紀尚小,一時找不到人接替自己罷了,石方壽識趣逐漸不再插手具體事宜。馮忠是天子近侍,近水樓台先得月,暗衛逐漸壓過龍衛,近幾年暗衛辦差
讓石方真很滿意,龍衛越發邊緣化,有被暗衛統轄的趨勢。
寧王府就在龍衛衙門的旁邊,一刻鐘不到韓誌便見到了寧王石方壽。這位天下第一號王爺穿著件青色裯衫,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玉簪彆著,正坐在水榭聽小曲。韓誌上前施禮,石方壽皺起眉頭道:“老韓,衙門有事你直接奏明天子就是,到我這來做什麼?孤王剛聽到興起,你這一來,敗興。”
韓誌跟隨寧王多年,是他的心腹,明白寧王爺這是借機發泄不滿,石方壽才四十幾歲,當然不甘心在家聽曲釣魚度日。
苦笑一聲,韓誌道:“王爺,要不是驚天動地的事我怎麼敢來煩你,我這不是怕進宮麵聖被罵嗎,所以拉王爺做擋箭牌,還請王爺看在老韓鞍前馬後效力的情麵上,救我一救。”
韓誌說得可憐,聽在寧王心中舒坦,笑罵道:“好你個老韓,挨打挨罵的事就想到了孤,吃香的喝辣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孤王,孤早已不問政事,懶得理你的死活。”
“天地良心,王爺,韓某人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前幾天有人送我幾條海魚,我可是一條都沒敢留全給您送來了。王爺您覺得滋味如何,喜歡的話我讓人每月給你送到
府上。”韓誌邊說邊把諜報遞給寧王。熟不拘禮,多年在一起共事,兩人關係密切。
石方壽接過諜報掃了一眼,驚問道:“殺手刺殺江安義?仁兒沒事吧?”
“王爺放心,洛懷王沒事。”
石方壽快速地看了一遍諜報,沉吟道:“此事非同小可,耽誤不得,孤這就換衣帶你進宮。唉,龍衛免不了又要挨罵了。
禦書房,寧王和韓誌見駕。石方真將筆擱下,轉動著手腕道:“方壽,前段日子你說身子不舒服,現在可好了。朕去年也大病了一場,到雁山休養了一陣才好,你要是願意就到雁山彆苑去養一陣子,朕與你是一母同胞,不用那麼多忌諱。朕有好幾個月沒見你了,你稱病不進宮,朕也不好去你府上看你,朕脾氣不好,有時罵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心中存在芥蒂。朕當你是兄弟,尋常百姓家做哥哥的不也會管教兄弟嘛,你要體諒朕的苦心。”
石方壽躬身道:“皇兄多慮了,臣弟怎敢有怨望之心,年後臣弟染疾,禦醫已經開了調養的方子,按著方子服藥已經大有好轉。皇兄送來的東西臣弟都收到了,勞皇兄惦記,臣弟一直想著進宮來謝恩,隻是擔心病疾未儘染給皇兄,那臣弟就百死莫贖了。”
石方真微微皺了皺眉,揮手道:“罷了,這些客套話不說也罷,韓誌巴巴地把你請來,有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