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的首領及千騎長陸續到達,蘇魯漫沒有廢話,三言兩語把鄭軍約二十萬合圍而來的事一說,帳蓬內頓時怨聲四起,蘇魯漫抬腿將麵前的桌案蹬倒,罵道:“敵軍壓近,生死臨頭,在這裡怨天由人有何用途,有什麼怨言等逃出性命再說。”
圖屯部的首領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平日蘇魯漫對他很客氣,此時倚老賣老地斥道:“大汗,不是我埋怨,當初我就想跟著利漫大汗,利漫大汗答應把察布草原讓給圖屯部放牧,要不是你強行把圖屯部拉來,哪會被鄭軍包圍。”
圖屯部身旁有幾個小部落也在交頭接耳,一臉怨色。蘇魯漫衝身邊的親衛長巴額爾使了個眼色,巴額爾會意,邁步來到圖屯部頭領麵前,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手中短刀寒光一閃,捅進他的胸口。巴額爾鬆開手,那老頭掙紮地倒在地上,手腳抽搐,嚇得周圍的人趕緊往兩旁閃開。
蘇魯漫冷笑道:“平日裡跟著本汗吃肉喝酒時歡聲諛語,遇到事就避之不及,這樣的人要他做甚,你們有誰像他一樣想跟著利漫大汗的,不妨向我說一聲。”
眾人連連搖頭,齊聲道:“我等願聽從大汗吩咐。”
蘇魯漫目光落在右側一個青年身上,道:“閭牙燾,你父汗死在鄭人手中,你不是一直要報血仇嗎,今日便是報仇之時。除了你部三千騎外,我再給你一萬輕騎,趁鄭軍立足未穩,你往西衝開一條血路,我帶著剩餘部眾隨後就來。”
閭牙燾撫胸道:“願為大汗驅馳,替我父汗報仇。”
漠騎迅捷如風,一萬三千輕騎很快準備妥當,閭牙燾帶著這些人向西殺去。閭牙燾身邊三千血掠隊是乃仆部的殘餘,也是乃仆部東山再起的根本,閭牙燾雖然對鄭軍恨之入骨,卻也不想拚光老本。
“哥,你打算怎麼辦?”身邊閭牙昊問道。閭牙昊是閭牙燾的弟弟,當初鄭軍圍剿乃仆部時,閭牙支讓兩個兒子帶了五千精銳突圍逃走。
閭牙燾悶聲道:“走一步看一步。蘇魯漫沒安好心,想要我們為他殺開一條血路,他好趁機逃脫。我們儘量不要與鄭軍硬拚,尋找機會逃走,如果能把這一萬多人都帶出包圍圈,乃仆部重興就有希望。”
輕騎走出二十裡左右,便看到了鄭軍如同鐵壁般攔在前麵,閭牙燾名義上是統帥,實際上能指揮的隻有乃仆部的三千人。遠遠看到鄭軍,還沒等閭牙燾發話,旁側的萬騎長勒林布就高聲傳令道:“左右分開,不要進入鄭軍的射程,引鄭軍下來追擊。”
號角聲中漠騎流水般向左右分開,果然引得鄭軍下坡追擊,勒林布再次下令道:“退。”
漠騎不急不緩地向後撤走,閭牙燾在隊伍的最後麵,看到鄭軍下了坡之後,大軍突出四
個箭頭緊緊追趕,大隊鄭騎保持著馬力,在後麵遠遠地吊著。
等馬兒跑出十裡左右,勒林布傳令道:“返身回擊,擊潰鄭軍追擊隊伍,然後後從左右包抄鄭軍大隊。”
號角聲中漠騎紛紛勒住戰馬,勒林布揮舞著手中砍刀,高聲喝道:“長箭發射。”
無數隻利箭騰空,這些箭不再是以前的石頭箭、骨頭箭,而是從西域買來的三棱鐵箭。嚴建材見漠騎停住就高聲傳令,“盾牌預備,弓箭手射擊。”
雙方射出的箭隻在上空交織成一張嚴密的網,大網罩下時馬嘶人倒,鮮血染紅大地,死亡之曲開始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