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追擊是江安義力主才進行的,遇到難題江
安義不可能退縮。想了想,江安義道:“來之前大帥就吩咐過,隻能偷襲不可正麵交鋒,如果采用疲兵之策,等於告訴金狼軍我們到來。”
江安義看向漆黑的天空,道:“月黑風高正是襲營的好時機。江某認為與其虛張聲勢不如一鼓作氣殺進漠人駐地,漠人倉促應戰沒有防備,不知我軍虛實,反而軍無戰心,或許可大破之。”
趙偉一揮身,喝道:“好,就直接襲營。”
“恩翰既然是宿將,應該會派人巡守,南麵應該是他們防守的重點,今夜刮得是東風,我們將兵馬帶到西麵。”趙偉道:“現在是子時初,子時末大軍發動攻擊,二千重騎為刃,其他人隨後衝營。”
江安義想了想道:“南麵也留二千人仰攻,混淆漠人的視聽。我先潛進去,見機行事。”
八月,草長及腰,江安義悄然摸近漠人駐地。篝火已經暗淡,側耳靜聽近處是蟲鳴,遠處是鼾聲,
偶爾傳來低沉的喝聲,是漠人巡哨。元神騰空,十丈內的動靜了然於胸,八丈外的有處凹處潛伏著一名暗哨,江安義沒有直接過去,而是繞了個小彎從側旁接近,那暗哨驚覺丈許外有人接近,剛要大聲驚叫示警,一股勁風將喉中話語壓了回去,胸口如被巨石砸中,一股熱力如箭般穿透心臟,便陷入無儘的黑暗中。
一隊巡騎從前麵不遠處馳過,江安義從草叢中竄出,來之前換上了漠騎服飾,進入駐地後反倒安全
了。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漠人漢子,打了一天仗早已鼾聲如雷,江安義借著星星微弱的光芒分辨著旗幟,他想找到金狼旗看看能否殺掉恩翰,恩翰一死群龍無首,這些漠騎不戰自潰。
“什麼人?”不遠處喝聲響起,江安義暗叫糟糕,自己居然沒有留意到坡上的暗哨。用漠語應了聲“撒尿”,聲音不再響起,江安義暗道好險,假裝撒完尿後倒地就睡,江安義感覺到留意他的目光消失了
。
躺在地上打量四周,估摸著離子時末還有一刻鐘,江安義心中暗暗發急,自己潛進漠人駐地毫無作用,要不乾脆宰掉身邊的漠兵算了,總不能空手來一趟。
馬蹄聲響起,火把的光亮搖晃而來,漠人巡哨的馬隊又來了。漠人席時而睡,但空出了巡哨的道路,江安義眯著眼觀察前來這夥巡哨,火把光中盔甲明
亮,看裝束像是白日相搏的金狼騎。
得來全不費功夫,江安義強抑住心中激動,借著火把的光亮,目光落在中間的那名漠騎身上。他不認識恩翰,卻認得恩翰身邊的伏鷹,伏鷹一臉恭敬地正與那人說話。江安義記得伏鷹曾說過他是金狼騎的千騎長,作為薩都教的尊者,身份地位崇高,除了金狼騎的首領還有什麼人值得伏鷹這樣恭敬。
伏鷹的聲音從身邊經過,江安義雙掌按地,猛
然躍起,雙腿如旋風般舞動,將身前的金狼騎踢落馬去。伏鷹反應迅捷,從馬背上躍起朝著江安義撲來。江安義哪有時間與他爭鬥,腳尖在馬背上一點,身形朝著伏鷹急撞過去。借著火把的光亮,伏鷹認出江安義,心中暗凜,恩翰就在他身後,伏鷹不敢閃躲,竭儘全力朝江安義擊去。
“轟!”勁氣橫流翻滾,近處的火把被勁風吹滅,伏鷹嗆出一口鮮血,身形向旁跌落。江安義前撲
之勢被阻,身形不得不再向馬背落去,恩翰和那些金狼騎從驚愕中醒來,恩翰抽出彎刀,毫無懼意地躍馬向江安義劈來。
勁風如刺,與零亂的勁氣磨擦激蕩出怪嘯,聲勢尤勝於伏鷹出手。旁側,五六把彎刀破空斬來,將江安義罩住。足尖踏實馬背,江安義再次騰空而起,脫離彎刀籠罩的範圍,雙拳下壓,勁風如錘,砸中彎刀。
“蓬!”數把彎刀脫手而出,持刀的金狼騎如被電擊,從馬上栽倒。恩翰悶哼一聲,手中彎刀上挑,向著江安義的腳戳去。江安義冷哼一聲,明玉真氣裹住腳尖硬朝刀尖踏去,右足尖並未踩實,明玉真氣隔空壓得刀尖一沉。
恩翰就勢刀往下撤,讓江安義無著力處,哪知江安義的腳如有粘性,隨著刀往下落,左腳同時踢向他的麵門,恩翰踏鐙而起,抬起左拳迎向踢來的腳。
“蓬”聲再起,恩翰的身子被壓得坐回馬鞍,馬腿一沉,差點沒趴到地上,胸口煩悶欲吐,最要命的是一股炙意在經脈中肆虐,體內有如刀割。
其他金狼騎救援不及,江安義輕笑一聲,足尖向恩翰的前胸點去。恩翰竭力仰身向馬側避去,緊要關頭,一點寒光從左側射出,直指江安義的腰間,矛蝮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