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黃喜臉上一閃而過的喜色,薑健恭聲賀道:
"恭喜大人功成名就,青史留芳。"常年跟在黃喜身邊,薑健也學會了幾句恭維話。
黃喜似笑非笑地道:"青史留芳?嗬嗬嗬嗬。"
薑健摸不到頭腦,不知自己是否說錯了話,索性沉默不語。
黃喜收住笑聲,淡然道:"軍情司會設兩名副使,是從四品上的宣武將軍。薑健,你可以有意?"
薑健大喜,躬身道:"多謝大人栽培,薑某願為大人驅馳。"
"僧多粥少,軍情副使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便是軍中那些老帥們也想著把軍情司掌握在手裡,我縱有心替你說話,恐怕人微言輕,關鍵還得靠你自己。"黃喜重新拿起茶盅,慢條斯理地道。
薑健道:"屬下是個粗人,請大人明示。"
黃喜淺笑了一下,看了一下薑健,道:"你薑健是不是粗人咱家清楚得很,用不著分說。鄭漠最後一戰在即,要想坐上軍情副使的位置就要看誰功勞大,你薑健功夫再高也沒什麼機會上沙場斬將奪旗,所以就要看靠探知漠人的情報。你剛才也看到了,風雷門的康少門主將門人全都帶了出去,還不是想最後搏一把。康千峰的資曆比起你遠遠不如,可是此次北征風雷門所立的功
勞都算在他這個少門主身上,康少門主奮起直追,離你可就不遠了。"
薑健麵容一凝,雖然他身在的六華門是十大門派之一,強於風雷門,可是康千峰是少門主,全門上下全力支持他,康千峰舍得花錢,在軍情司籠絡了一批人,自己卻僅是六華門的門徒,師傅早年便離開門派,六華門對自己的支持有限,相比之下有所不如,要不是自己
是黃大人的親信,恐怕就要被康千峰超過。
"咱家也不瞞你,風雷門與楚安王關係密切,康少門主立了功王爺自然會替他說話,咱家是楚安王的蒙師,自然不會駁王爺的麵子。"黃喜不鹹不淡地道。
黃喜不喜歡康千峰,雖然這個年輕人在他麵前執禮甚恭,但身上那股子往上爬的欲望掩飾不住,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成為自己的手下。
對於王爺來說,無論是康千峰還是薑健,不過都是些有用的爪牙罷了,哪個得力就用哪個,可是對於黃喜而言,薑健與自己同仇敵忔,又經過多年磨合,比起康千峰有用多了,而且康千峰是沈文清捧起來的,將來說不定是個麻煩。
薑健正容拱手道:"大人,屬下明白了,這就動身前往查探漠人消息,定不讓大人失望。"
天暗了下來,薑健一人兩騎從齊新文的營寨穿過,向著北邊馳去。
王庭金帳,須卜納英將鄭皇拒絕見他,揚言要在王庭金帳納降的消息一說,金帳內憤聲四起,昆波喝道:"狗皇帝好生無禮,老子非把他的頭擰下來不可。"
利漫也冷著臉道:"鄭軍驕狂自大,豈不知驕兵必敗,按照渠先生的妙計,定然能大敗鄭人。"
恩翰道:"鄭軍駐紮在五十裡外,擺出決戰架式。我軍要麻痹鄭軍,派人做出開挖河道阻擋的假狀,讓各部加緊運送乾草到來。還有,鄭軍有高手查探軍情,有勞法王派遣能人截殺,不能讓鄭軍探知我軍真實意圖。"
巴多傑道:"將軍放心,我讓奔呼帶著教中尊者出城迎敵,我座下的三十六名鐵侍會一同前往,教中武
藝出眾者有七百餘人也會一同前去。"
恩翰笑道:"法王座下的侍衛身手超凡,他們出手鄭人的暗探定然無路可逃。"
法王座下三十六名鐵侍是從教眾中挑選而出的狂信徒,平日除了練功就是苦修,就連教務也不太處理,經常一個人不帶任何東西遠行千裡苦修,沿途搏殺馬匪、狼熊,還要經曆風霜雨雪洗禮,才能鑄就鋼鐵之體。
這些鐵侍在法王遇到棘手之事時才會派出,這些人隻尊法王之命,連上人也指揮不動。恩翰曾與一名鐵侍交過手,十招之下便主動認輸,那些鐵侍出手無情,尋常較量也如同生死相搏,有如殺人惡魔。
天空沒有月亮,黑暗籠罩著草原,無數黑影在夜色中搏殺,狼嚎被慘叫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