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著驚動了留在金帳營地中的金狼騎,金狼騎五千人駐守王庭,金帳旁的駐地僅有千人,這些人方才多半跟著阿提那到圍堵江安義。金狼騎聽阿提那要去追趕鄭使,多數人麵麵相覤。金狼軍是漠軍最精
銳的部隊,軍紀森嚴,除了大汗和首領能調動外其他人無權調動金狼騎,如今金狼軍隻聽從聖女緹珠和恩翰的命令,阿提那在金帳前圍堵鄭使大夥可以幫忙,但為了私仇出動金狼騎眾人便心有顧忌了。
除了十幾個心腹出聲相和外,大多數沒有作聲。有人勸道:“阿提那兄弟,不是我們不幫忙,剛才法王和聖女都說過讓鄭人離開,如果我們前去劫殺,恐怕法王和聖女會降罪。”
聽到聖女兩字,阿提那心如刀絞,慘笑道:“我阿提那是個斷臂廢人,請兄弟們看到往日的情份上能幫我一把,有什麼罪過我一人承擔。”翻身上了戰馬,阿提那吼道:“願意幫忙的兄弟隨我出城。”說罷,不再看身旁的眾人,策馬往城門馳去。
他的親信紛紛上馬,有人冷聲譏道:“阿提那是我金狼騎的英雄,今日有難卻無人相幫,金狼軍還算什麼兄弟。我們走,就算死也要跟阿提那死在一起。”
阿提那平日用心教導新補入金狼軍的勇士,加上勇抗鄭軍失去右臂的宣傳,在金狼軍中頗具聲望。看到十餘騎奔馳而去,有人憤聲道:“首領常說金狼騎五千兄弟應當福禍共當,如今阿提那將軍要報仇,我等豈能坐視,哪怕受軍令處治,我也要前去幫忙。”
一時間,營地內的金狼軍紛紛上馬,約有二百餘騎隨在阿提那身後向城門馳地。金狼軍在王庭內馳過,有好事的漠軍上前相詢,得知阿提那要找鄭使報
仇,不少人慨然相隨,等阿提那率人出了南門,身後已有六百餘眾。
金帳,緹珠和法王等人正在議事,得知阿提那帶人前去劫殺鄭使的消息,緹珠勃然怒道:“阿提那違抗命令,不遵法旨,著實可惡。來人,去把他抓回來。”
巴多傑搖頭道:“聖女,阿提那被仇恨所迷,若把他抓回來隻怕從此就廢了,讓他去吧。既然阿提那率軍前去劫殺鄭使,大戰馬上就要開啟,我們還是商議一下儘快出兵攻打鄭營吧。”
緹珠心中一痛,江大哥被自己拖累了,怕是性命難保。自己身為聖女,不能出言相幫,否則眾人會以為自己因私廢公,不配做聖女。其實做不做聖女自
己真的不在意,隻是如果自己率性而為,兩個哥哥恐怕就要爭奪汗位,草原內亂起,永不得安寧。權力越大責任越重,江大哥這是你告訴我的,為了草原的興盛,我隻能放手不管你的生死。
“…呼延部五萬將士願意作為前鋒,前往達諾湖夜襲鄭營。”呼延恩的話將緹珠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王帳中眾部落首領一個個慷慨激昂,要與鄭軍決一死戰。火燒鄭營之後漠軍士氣大振,又繳獲了不少鄭軍的裝備,死去的戰馬足夠大軍半月食用,各部落都想著打落水狗,從鄭軍手中奪取最大的好處。
“熊汗奮勇爭先,實在讓人敬佩,不過呼延部遠道而來,地形不熟,這前鋒最好由我紮依部來承擔。”
“紮依部損失慘重,部落中的勇士不過萬餘,鄭軍還有數十萬,我看還是拔都部的兩位汗王為前鋒最好。”
阿提那不知道金帳內的爭吵,他一路追逐著鄭人的馬蹄來到拉爾古河,遠遠便看到堆放在河邊的車廂以及持弓而立的鄭人。阿提那緊夾戰馬,大聲呼道:“兄弟們,鄭人就在前麵,殺了他們我請大夥喝酒。”
那些漠人呼號著,揮舞著手中彎刀朝著拉爾古河衝來。河對岸,江安義將一百八十名護衛分成兩隊,八十個箭法出眾的分成四排站在車廂後,其他百騎分在車廂左右隨時準備出擊。江安義選了把二石硬弓,箭搭弦上等著漠軍前來送死。
轉瞬間漠騎已經進入三十步範圍,江安義瞄準最前麵的阿提那一箭射出,喝道:“射。”
阿提那死死地盯著江安義,看到江安義一箭射來,身子往馬側一藏,箭隻射空,卻射在身後漠騎的馬上。八十隻箭交織出的箭網朝著漠騎罩下,那些漠騎揮舞著手中彎刀撥打箭隻,馬嘶聲不斷,人馬中箭一亂,急衝之勢被打斷。
從三十步到河邊,箭雨一共發射了四輪,手中弓不給力,江安義隻射倒了兩騎,六百多漠軍不過射傷了十餘人,有二十多匹戰馬中箭。
阿提那紅著眼率領漠騎過河,馬蹄蹚起水花,四處飛濺,江安義抽刀在手,喝道:“等漠人靠岸時再動手。”
水流雖不深,馬蹚水的速度難免變慢,最前麵漠騎靠近岸邊,一排排長矛如林般從高處刺來,漠騎揮刀抵擋,馬匹在水中難以用力,不少漠騎被長矛刺中,鮮血噴灑入河水中,染出一片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