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義有樣學樣,才發現看似簡單其實不易,身後一片狼藉,遠不像其他人那樣平滑,留下的痕跡很淺。身旁的老汪傳授了江安義幾招掃除痕跡的法子,有真氣打底,江安義學得很快,老汪低低地聲音讚道:“大人真是聰明,俺老汪練了好久才學會,大人一聽就懂了。”
趙標帶著眾人繞了個大圈,來到南麵下風處,然後悄然往坡頂爬去。江安義總算有了用武之力,靈覺發散開去,十丈外的呼吸聲躲不過他的耳朵,那些藏身雪堆中的暗哨被江安義一一找了出來。怕打草驚蛇,趙標示意江安義不要驚動他們,而是悄悄退了回來,已經可以確定漠軍就駐紮在布其布。
戰鬥沒有懸念,四萬輕騎對上兩萬熟睡中的漠兵,自是大獲全勝,殺死漠人近五千人,俘獲八千餘人,有六千多漠騎突圍逃走。打掃戰場,江安義欣喜地看到繳獲了近萬匹戰馬,還有四百多輛滿載著糧草、箭隻、藥草等物資的馬車。
審訊俘虜得知這夥漠軍正是前往劫掠鄭軍輜重,漠人得到鎮北城運送物資的消息,派遣十萬兵馬分成三組繞道南下,江安義十分幸運地遇上了運送給養的漠軍輜重隊。從俘虜的嘴中得知,大隊漠騎比他們提早了半天,距離鄭軍輜重隊僅有二十裡的路程,準備在明日卯時前發動攻擊。
此刻醜時將至,離卯時還有兩個時辰,七十裡路,送信應該來得
及。有漠騎逃走,前去送信的風險極大,江安義將除了趙標等十五人外的斥候全部派出,希望能通過輜重隊有所準備,八萬漠人輕騎不可輕視。
送走斥候隊,江安義將四萬輕騎分成兩隊,一隊看守俘虜、物資、守護營地,一隊由他親自統率前去營救輜重隊。看守俘虜、物資的任務交給了江安勇,江安勇滿臉不情願,江安義罵道:“你以為守護營地是容易事嗎?剛才有六千多漠騎脫逃,定然會告訴其他的漠軍。八萬漠軍動向不明,有可能會動攻打輜重營,也有可能會反戈一擊攻打此處。此處有近萬名漠人俘虜,還有大量物資,就像一個火藥筒,隨時可能點燃爆炸,你若認為容易,我寧願你去救援輜重營,我帶人在此處防守。”
江安勇臉一紅,哥哥身為主將奉大帥之令前去接應輜重營,連夜馳援是他的職責,而且大帥有帥令到達輜重營後一切將由哥哥指揮,所以哥哥不能不前去。江安勇正容道:“請將軍放心,末將一定守好營寨,不讓漠人有機可乘。”
江安義拍拍弟弟的肩膀,道:“我走之後,你將營寨移到高處,四周以車輛為牆,用雪堆壘戰壕,用水澆實。讓漠人俘虜去做,不用憐惜,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就將屍體埋在雪中,這天夠冷,很快就能凍在雪牆中阻擋漠騎。”
“若是漠騎大舉來犯,能守則守,不能守就將車輛連同糧草、物資一並焚毀,射殺俘虜,你率眾突圍與我會合,不要死守,聽明白沒有?”江安義麵容嚴肅、聲音嚴厲,瞪視著弟弟。
江安勇有些出神,這神態恍如在平山鎮哥哥手拿竹枝板著臉教自己讀書認字,心中一暖,露出笑容道:“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打的仗比你還要多。”江安義伸手去擰弟弟的耳朵,教訓道:“長大了,翅膀硬了,哥說不得你了。”
兄弟倆相視而笑,寒風雖然刺骨,難掩心中暖流。
卯時,鄭軍輜重駐地,隔著四五裡遠,江安義便聽到號角聲、廝殺聲。趙標馳來稟道:“漠騎約六萬餘人,正在對輜重營發動攻擊,輜重營憑寨而守,暫時無事。”
江安義鬆了口氣,漠騎按時發動進攻,不枉辛苦一場,而且這裡有六萬漠騎的話說明安勇那裡至多隻要麵對兩萬多點漠騎。兩萬輕騎在雪夜中行進了兩個時辰,已經疲憊不堪,江安義聽說輜重營尚能堅守便下令休息片刻。
昆波看著被雪牆圍住的鄭寨,心中不由的煩躁,他在醜末收到了布其察被鄭軍襲破的消息,思之再三,昆波決定派遣兩萬人前去收攏殘兵,見機行事;主力六萬人對鄭人的輜重營發動進攻,爭取早些攻破營寨然後再回擊布其察的鄭軍。
得知鄭國從鎮北城派遣軍隊護送輜重與南下的鄭軍彙合時,昆波主動要求率軍南下襲擊。與鄭軍交戰,昆波每戰爭先奮勇殺敵,數次被鄭軍所敗,麾下的軍隊實力大減,黑狼騎損折過半後,他的勢力已經不如利漫。蘭祦燾讓他以南下襲擊鄭軍輜重的名義擴充人馬,若能取勝則南下的鄭軍缺少補給將任由宰割,他便立下大功可以再度與利漫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