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義和郭懷理在書房聊了半個多時辰,說說過往、聊聊子女、談談生意,歡聲笑語不斷。朋友間的情意有如美酒,經過時間醞釀,經過風雨洗禮,每一份回憶都是值得珍藏的財富,會相伴兩人一生。
亥初,郭懷理笑著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安義一路鞍馬勞倦,早些歇息吧,明天再聊了。”
送郭懷理到客房入住,江安義回到住處,欣菲居然還沒有回來。江安義眉頭一皺,隨即釋然,欣菲身為龍衛督監,責任不比自己輕。想起初識欣菲時她便是龍衛的鎮撫,風風火火的俠女形象,嫁給自己後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從內心來講,妻子恐怕還是渴望以前的生活。此次隨自己來化州,憋悶了許久的欣菲終於可以再次大展手腳。
拿本書在燈下看著,亥正過後欣菲方才回來。江安義笑道:“督監大人辛苦了,忙到這麼晚才回來。”
欣菲疲憊中帶著振奮,歉聲道:“江郎,會野府有不少西域人居住,種族眾多,情況複雜,州統府人手不足,我把此次帶來的龍衛、暗衛全都布置下去了,還是難以監控。”
江安義想了想道:“文進縣防線就是因為韓家出賣潰敗,會野府的情況更為複雜,確實不可大意。我把天豪、黃柱他們借給你,讓他們先幫著你加強監察,明日我會與管平仲商量,讓他抽調軍隊加強巡邏,將會野府隔成數個區域,不準隨意往來。”
欣菲見丈夫全力支持自己,心中甜蜜,偎依在江安義胸前,嬌聲道:“多謝江郎寬厚,不以尋常女子約束於我,能嫁於江郎實乃妾身之幸。”
江安義撫著欣菲的香肩,道:“能得薇兒垂青,才是江某之幸。薇兒可不隻是江某的賢內助,這防守會野府就要借助賢妻相助。”
欣菲嬌聲笑起來,道:“你我就不要謝來謝去了,早些安歇吧。”
……
華文光回到住處,思量著將來成為鎮西侯,興奮得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妻子喬氏嗔怪地道:“你這是得了什麼失心瘋,半夜三更翻騰什麼?”月光照在床上,華文光看到妻子胸前粉膩一片,心頭火起,免不了雲雨一番。
風馳雨驟,很快止歇,華文光心滿意足,喬氏卻欲求不滿,幽怨地問道:“你心中有何事,這般魂不守舍的。”
華文光留戀花叢,早淘虛了身子,感覺到妻子的不滿,華文光有些心虛的炫耀道:“我快要成為鎮西侯,你就是侯爵夫人了。”
喬氏一驚,詫異地道:“你不是被公爹召去議事了嗎,身上也沒有酒氣,怎麼說起醉話來了。”
華文光被喬氏的話堵得翻了個白眼,罵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可知道,父親叫我前去何事?父親與韓家搭上線,準備奪取城門引西域聯軍入城,戎彌國主答應晉封父親為鎮西侯。大哥遠在端州,事發後恐怕難以逃脫,我是次子,將來這爵位自然由我繼承,你說你是不是要成為侯
爵夫人了。”
喬氏驚得坐起身來,道:“城裡這麼多守軍,怎麼能奪下城門?”
華文光自知失言,含糊地道:“婦道人家管那麼多做什麼,你隻管等著享福就是。”
身邊的華文光發出陣陣鼾聲,喬氏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了,她是婁州府學教授喬禮華之女,喬禮華是大儒,喬氏跟隨父親識字讀書,是有名的才女。得知華家要獻城投降,喬氏真如五雷轟頂,父親教她忠君愛國,又讓她嫁夫隨夫,可是丈夫要背叛家國,她當何去可從。
一夜難眠,起床後到佛堂向婆婆尤氏請安畢,見到婆婆閉目誦經,仍是萬事不理的樣子,喬氏默默拜過,起身回屋。幾年前華家得罪新上任的江刺史大難臨頭,一家人驚惶欲散,婆婆尤氏卻不為所動,與公爹一起渡過難關。後來轉危為安,喬氏記得公爹十分感動,遣走幾名妾氏,說是要與婆婆白發廝守,可是時間一長,公爹故態複萌,又開始沾花染草,江刺史離開化州之後,公爹又娶進了三名妾氏。婆婆心灰意冷,守在佛堂不再過問家事。
想到自家丈夫,沒有公爹的本領卻將公爹風流個性學了個十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外麵置了兩家外室,時常夜不歸宿。喬氏心中苦澀,就算是丈夫真的做上了鎮西侯,這個侯爵夫人會不會落到自家頭上還是兩說。
管事彩珠進屋稟事,她是喬氏的陪嫁丫房,嫁給了華府的一名護院。看到喬氏神色緊張,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彩珠問道:“小姐,是不是姑爺又跟你吵架了。”
喬氏搖頭不語,彩珠沒有再問,稟過事後回到住處。丈夫華威昨夜值守,此刻正在屋中休息,彩珠忍不住向他提了一句。華威道:“我剛才見到二少爺,喜氣洋洋的樣子,不像吵了架。二少
爺還告訴我,這幾日大夥辛苦,晚上府中擺酒餉勞大夥,讓我務必參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