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江安義眉頭皺起,這樣一來,天子答應支撐過五月將派十萬大軍前來增援恐怕泡了湯,所需的錢糧也成問題,自己準備在麥收之前發動反攻的計劃要重新考慮了。
退敵三策的實施見效不大,分化聯軍諸國在短時間內很難見效;招攬馬賊也受挫,樸天豪來信說馬賊張口便是要錢糧要軍械,說到出兵相助推三阻四;唯有組織潰兵反饋回來的情況讓江安義稍感安慰,江安勇、石頭等人已經找到了馮定忠,而且聯絡了數隻零散的潰兵,在西域聯軍的占領區襲擊了幾次縣城,搶奪了一些物資。聯軍派出清剿,馮定忠等人鑽進深山,聯軍不得不加派兵力駐守縣城、關卡,這樣一來,聯軍大營的駐軍便隻有二十萬左右,會野城的壓力大減,江安義才會萌生在麥收前發動攻勢。
聯軍三十餘萬人,所食的糧食大半來自屯田衙門的儲糧。今年化州天氣不錯,豐收在望,如果讓西域人收割到新糧不愁軍用,那化州將會陷入僵持的局麵。
據龍衛的探知,戎彌國主虎銳已經返回,正在準備向化州移民,鼓勵戎彌人來化州紮根,隻要願來每人發給車馬安家費、住宅一棟、良田二百畝、鄭人奴仆五人,其他國家也在開始動員移民。
江安義有些急,化州百姓原本民族混雜,有不少便是從西域而來或者說是西域人的後裔,如果真讓西域人移民駐足,再用心經營兩年,根基穩固後,再要將他們趕走就難了。
朝庭幫不上忙,手中精銳不過十萬,隨自己前來化州的援軍算得上精銳,安西都護府的殘餘有四萬左右的可用之兵,其他的屯兵和府兵幫不上大忙,靠十萬兵馬要勝過西域大營中的二十萬人,江安義沒有絲毫把握。
惆悵地起身,在大堂上轉著圈,腦中卻響著張克濟的話語,“智者未雨綢繆,而今天將大亂,主公需預做準備”。江安義感到陣陣心悸,天
將大亂難道真要來臨,想到天子一旦逝去,太子登基後可能到來的變數,江安義不敢繼續往下想。
張克濟的話如同釘子般釘入腦中,讓江安義不敢想又不能不想。“主公,北境不安西境不穩,偏逢天子病重,朝局不穩,而國庫空虛,一旦天子駕崩,亂局必生。太子與楚安王勢如水火,太子即位定會打壓楚安王,天子臨終前極可能安排楚安王就藩,楚安王就藩後為求自保一定會勾結朝臣暗操朝政,太子若有失德,恐怕朝堂之上離心離德。”
“再有,太子性喜奢糜,即位難免大興土木、修繕宮殿,邊境耗費巨大,銀子從何而來,到頭來便是百姓稅賦增長。主公有點金手的盛譽,太子肯定要向你伸手,屆時主公怎麼辦?欲壑難填,主公便是將整個家產都交給他恐怕太子也不會滿足,如果太子要主公壓榨百姓多交稅賦,主公又當如何?”
江安義頭痛不已,以太子的品性張先生猜測極可能發生,若是太平年代國庫充盈還能支撐一段時日,可是現在鄭國風雨飄搖,實在是經不起多大的折騰。江安義心中暗暗祈求,但願天子能再活上五六年,將一切都安排妥當,那才是天下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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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樹敵甚多,遠離朝堂定有饞言相毀,要想平安朝堂之上需有助力,士林之中要有呼聲,最重要的是化州要離不開主公。”江安義明白張克濟這話暗指養寇自重,隻要西域聯軍不退,朝庭自然不會召回他這個化州經略使。
江安義正色告訴張克濟,道:“江某絕不會將自身安危置於化州百姓之上,儘快驅退西域聯軍收複化州不容改變,先生勿需多言。”
張克濟的手從焦黑的臉龐上撫過,道:“主公既然有命,張某自然遵從。張某有一事稟告主公,張某得主公信重,每年花銷皆在二十萬兩以上,張某曾在信中告訴過主公,這些銀兩主要花在各州組建車馬行。”
車馬行是江安義任化州刺史的時候,振威鏢局與威武鏢局相爭,楊懷武偏幫威武鏢局,江安義退讓想出讓振武鏢局組建車馬行,運送前來化州的遊客和貨物,不過車馬行的贏利並不大。張克濟得知後便開始在各州之間興辦車馬行。
“江家已有車馬行一百三十六家,共有良馬三千餘匹,牛約四千,車馬行遍布二十七州。張某有意搜羅落難的青壯和少年,在平山老宅訓練兩年後便安排在各地的車馬行中,這些人對江家、對主公忠心耿耿,十餘年來已有三千之數。”
張克濟的話讓江安義大為震動,張克濟搜羅搭救落難之人他清楚,這十多年江家救下的落難之人不下萬餘,江安義以為這是做善事,沒想到張克濟存了彆樣心思。三千餘匹馬,青壯有三千餘人,一聲號令便是三千輕騎,足以攻城掠縣,張克濟好大的手筆。
張克濟微笑道:“主公勿憂,這些人分在各地落籍,官府並未查覺,天下太平自然無事,若是主公有難,三千輕騎願為主公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