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重力使。(2 / 2)

織田作之助記得那天他穿得很正式,優雅的西裝三件套,外麵還披了一件大衣,頭上斜斜的戴了頂禮帽,就好像是剛剛從哪個秀場直接走下來的模特一樣,拒人於千裡之外。

那個時候的他長得很漂亮,但是織田作之助卻出奇的喜歡這個樣子的他。

顯得格外的親近,好像織田作曾經就看到過這樣的他一樣。

這種情緒來得有點莫名其妙了,織田作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他不解的想道。

難道他也是傳說中那種,因為一個人長得很好看,所以就覺得自己跟他一定要成為好朋友的類型的人嗎?

他按捺住自己騷動的內心,靜靜的聽著酒吧老板和麵前的人交談。

從兩個人的交談中,他聽到了麵前的這個人的名字。

中原中也。

水江奕抿了口伏特加,這個世界的中原中也和另一個世界的中原中也的習慣好像完全不一樣。

他並沒有什麼要加東西稀釋酒味的習慣,濃烈衝鼻的伏特加熱烈的滾過他的咽喉,這是極其烈性的酒。

尖銳的酒味讓他忍不住的眯起了眼臉,有點兒不太舒服的捏了下自己的鼻根,低垂著眉眼說道:“你這裡的酒,還是這樣的純粹啊,老板。”

老板笑嗬嗬的擦著酒杯道:“要是換了味道的話,大概也留不住中也先生這樣挑嘴的人了吧?旁邊的織田君,也是因為這樣而留了下來哦。”

織田作之助在他的身邊笑了下:“是啊,也隻有老板能釀出這樣的酒了,讓人流連忘返呢。”

水江奕覺得老板說得對,中原中也確實是一個很挑嘴的人,能讓中原中也都感到喜歡的酒,確實不是什麼凡品。

老板聽到這裡,卻並不是很開心的說:“隻希望我的兒子以後也能繼承我的手藝吧。”

水江奕從他的口吻中聽出了幾分惆悵,他說:“這些還很遠的事情,老板你似乎有點多慮了?”

老板搖搖頭說:“應該也不是很遠的事情啦,我也老了,這間酒吧……”

他有點兒不舍的巡視過這一磚一瓦,有點兒無奈的說:“也就隻能陪伴到這裡了。”

水江奕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慨呢?是因為最近身體上有不舒服嗎?”

老板說:“是啊,所以我遠在東京的兒子說什麼就是不放心,千裡迢迢的從東京趕了過來,硬是要帶我去看病,說是看病了以後,要是好啊,就讓我回來,要是不好……”

他淺淺的笑道,眼角的魚尾紋皺了起來:“那就讓我兒子回來,接受這個酒吧。”

他說的聲音很淺,水江奕卻突然間覺得喉嚨間的酒都難以吞咽了起來。

因為他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在本世界的時候,他和織田作之助見得那一麵的時候,這個酒吧就已經是易主了。

按照老板的話來說,這家酒吧就是他的心血,如果他不死去的話,他就會一直一直呆在這個店裡,直到他再也走不動了,直到他連手指都沒有力氣了。

可是為什麼主世界的酒吧卻易主了呢?

水江奕並不是很難的猜想到了,老板口中的疾病……

是疾病奪走了他的生命嗎?所以作為曾經對老板的漠不關心的懲罰,老板的兒子辭去了工作,接管了老板的酒吧。

而織田作之助,水江奕手中的酒杯晃動了一下,莫名的想起了那天他在燈火下含笑的眉眼,他若有所思道,他其實很好奇,那天的織田作之助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告訴他,老板其實隻是退休了這件事情。

是不想要讓他觸景生情嗎?

又或者隻是說,不想要讓他想到這個世界的中原中也也已經死去的事實。

最後的最後,水江奕將酒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儘,他想。

如果說就是因為這場疾病,所以老板離開了的話。

這大概也許,就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麵了。

明明隻是想要來喝杯酒,卻莫名的弄得心情更不開心了的了水江奕嘖了一聲。

他咽進去了含在口中的酒精,他的身體是最不耐酒精的,雖然很喜歡喝酒,但是一喝了酒,就開始身體覺得昏昏沉沉的,曾經中原中也因為這一個體質沒有少被太宰治笑過。

伏特加的酒精度很濃,水江奕的眼前又開始泛起了波瀾的水光。

他麵無表情的托著腮,聽著酒吧內緩慢的薩克斯輕聲吹動的聲音,薩克斯的聲音很是華美,又輕柔又昂貴的聲音,很適合吹奏一些類似於圓舞曲的曲調。

聽得水江奕昏昏欲睡,卻又不戚然間聽到了不遠處的吵鬨聲。

他隨意的聽了一耳朵,大抵也不過就是兩個小情侶間無意識的吵架。

內容幼稚極了,簡直就像是兩個幼稚園的小孩兒一樣。

水江奕問係統道:“統,以後你不要喝酒。”

係統無機質的聲音說:“一一,是你醉了,我是係統,我不可以喝酒。”

水江奕點頭道:“嗯,對啊,忘記了,你應該喝汽油。”

這一句話逗得係統直接炸毛了。

水江奕挽唇一笑,當然知道是他醉了,這會兒他應該站起來回家了,再不回家的話,他的潛意識會完全的消失掉,導致有可能會做出一些讓他都預想不到,也控製不住的事情。

水江奕扶著麵前的吧台站了起來,卻一不小心踩了一個空。

他很熟練的操作著重力想要讓自己站起來,卻發現在此之前,自己就已經被一雙溫熱的手給扶住了。

那雙手扣在他的手腕處,水江奕朦朧的意識順著手臂一路看了過去,他看見了織田作之助慌張的臉:“你沒事吧?”

這個聲音是這麼的關切,關切的水江奕都些習慣的開口說。

“織田作?”

“你覺得我可能會有什麼事情嗎?”

·

他認識我?

這是織田作的第一個想法。

我們應該認識,並且關係比較親密。

這是織田作的第二個想法。

這個想法來得毫無邊際又荒誕,但是不妨礙織田作之助很喜歡這個想法。

“……沒有。”織田作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看著中原中也道,“我們曾經……認識嗎?還是說我,曾經失去了某種,我本來應該存在的記憶呢?”

真的隻是順口所以說出了這個名字的水江奕立馬的僵在了原地。

他內心有點驚恐的立馬從宿醉的情景中清醒了過來。

水江奕在內心瘋狂的對係統說:“統!!!!!!!!”

係統顫顫巍巍的回他:“怎麼了?一一。”

水江奕說:“我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還是我剛剛隻是出現了一些幻覺,其實我根本就沒有說什麼不得了的話?”

係統看著自欺欺人的水江奕,內心其實很有一點不忍,但是他還是利落的說:“一一,不用懷疑,你真的說了一點什麼。”

水江奕從醉酒的情況清醒了過來,他看著自己一句話無意識戳破的劇本,叫囂著想要罵醒剛剛又給自己添了個坑的自己,麵上卻冷漠的撩起眼眸看了織田作之助一眼,冰藍色的眼眸似乎是泛著光一樣,他冷聲道:“可以先放開我的手嗎?”

“啊……抱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捏著他的手很久的織田作之助很是尷尬的鬆開了自己的手,他有點兒局促的說,“我不是故意的。”

“沒有關係。”水江奕扭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說,“剛剛謝謝你拉住了我,讓我不至於摔倒,至於認識,抱歉,這位先生剛剛我不過是認錯了人。”

說完,他扭頭就想要走:“再見。”

卻在離去的時候,又一次被織田作之助拉住了手腕,水江奕心下一跳,麵前卻是掛上了薄薄的冷意,扭頭想要對著織田作之助說一些冷漠的話的時候。

他看見燈光下的織田作之助很是疑惑,但是卻有堅持不懈的追問他。

“我們真的,不曾相識嗎?”

是的,我們曾經相識。

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可惜。

在那個世界隻是曾經。

而在這個世界,連這些曾經都不曾存在過啊。

織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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