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兩位泰藍王子的邀約都不要答應。”章岱捧起她的臉看,多麼漂亮的一張臉,漂亮的讓人擔心:“真真,泰藍國16歲就可以合法結婚了,你千萬不要答應任何一個王子的告白,他們看上的不隻是你,你明白嗎?”
當然,他們看上的是她的家世。
孟真笑了:“當然知道,他們邀請的是孟家的孫女,謝家的外孫女,章家的義女。”
所以她才收到三份邀約。
她很小聲的說:“娶到我,他們就娶到金山了。”她就像塊肥美的肉,拿下她對王儲之爭太有利了,鄭蘭的友好是有目的的。
章岱也笑了:“你知道就好。”她也很小聲:“泰藍王後結婚那天可是要跪下親泰藍王的腳背的,這個地方做做生意就行。千萬彆被什麼王室什麼王子迷昏了頭,被王子看上可不浪漫。”
“知道。”孟真笑著說:“我就是來做生意的。”
這倒把章岱說困惑了。
孟真換了身衣服去和鄭蘭吃了午飯。
-----
鄭蘭見到她時反而有些驚訝了,他知道大哥也邀請了她。
“為什麼會驚訝?”孟真坐上了他的車,在車裡對他說:“昨天您沒有告訴大王子我的名字,應該知道他們冒犯了我,我選您,您應該不驚訝才對。”
鄭蘭看著她越來越驚奇,她好像什麼都猜到了,連他故意沒有告訴大哥和那勒她是孟家的孫女,她都知道。
車子裡隻有司機和他們倆,鄭蘭吩咐司機開去訂好的地點,忍不住又看她。
今天她穿了裙子,露出白皙的小腿,細細的脖子上戴了鑽石項鏈,耳朵上也掛著一對鑽石耳釘,透明的鑽石每個角度都閃爍出光芒,像她這個人。
看起來脆弱透明,可是堅硬鋒利,熠熠生輝。
“孟小姐這麼聰明,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嗎?”鄭蘭用普通話笑著問她。
孟真想了想說:“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鄭蘭再一次頓了住,她每一次的話都能令他意想不到。
車子很快到了訂好的地方,是建在泰藍河上的金色殿堂,這裡是王室招待貴賓才會開放的地方,坐在殿堂裡用餐可以俯瞰整個泰藍河與大王宮。
鄭蘭挪到輪椅裡,和孟真一起上了電梯,直升到用餐廳。
電梯門打開,門外的侍從要進來推鄭蘭的輪椅。
孟真自然的把手搭上了輪椅說:“我來吧。”
鄭蘭沒想到她會為他推輪椅,隻感覺她的黑發散下來垂在他的肩側,帶著很特彆的香氣,他不自在的挺直了僵硬的脊背,她很熟練的推著他進了餐廳,體貼的把他推到餐桌旁,問他:“這個位置合適嗎?”
當然,哪個位置都合適。
鄭蘭抬眼看她,目光追隨著她,看她落座,“孟小姐想要怎麼合作?”
風從四麵吹進來,河麵上的風很熱,可餐廳裡的製冷很涼,像兩個人交彙的目光。
“您又想要我做些什麼呢?”孟真望著他問他。
她好像一直這麼直接,倒打亂了鄭蘭的所有計劃。
他當然是想讓孟、章、謝三家支持他成為下一任泰藍王,可他原本的打算是打動她,娶她做王妃,就像大哥打算的那樣。
孟真抖開餐布,頭也不抬的說:“娶我不如好好跟我談生意,您覺得呢?”
他的打算,她全都猜到了。
她再抬起眼,眼神比鑽石還鋒利:“我能幫您的不隻是您心裡想的那些,前提是不要把我當小女生哄騙。”她笑了一下,“我的爺爺、哥哥未必喜歡您向我告白。”
何止是不喜歡,是會惱怒的。
鄭蘭看著她,這一次仔仔細細看著她,她絕不是嬌生慣養的金絲雀。
-----
少將那勒先是接到了章岱替孟真的拒絕電話,很短的電話,告訴他:她要參拜阿彌誦經,沒空,不去。
後又聽說她午飯是和鄭蘭一起吃的,吃完之後她就去了阿彌殿,一直在殿中誦經沒離開。
這還不明顯?看來她是接受了鄭蘭,拒絕了他和大王子鄭白。
她甚至不屑親自拒絕他,她越這樣那勒越非要不可。
如果是大王子也就算了,但鄭蘭那個半身不遂的殘廢,他怎麼能輸給他。
當天下午,那勒向泰藍王請願,請幾位阿彌去上將府邸為他過世的阿母誦經,在泰藍王答應之後直接帶人去大王宮裡,把阿彌殿中的幾位阿彌和他們的弟子,全部請回了上將府邸中,在上將府上供奉了一尊純金的阿彌神像。
這一番舉動驚動了不少人,大王子鄭白再次警告那勒,彆做的太過分了,她背後不隻是孟家。
那勒理直氣壯:“我在追求她,這過分嗎?”他可比兩位王子單純多了,他看上的就是她這個人而已。
夜幕剛剛落下,那勒就進了大王宮,親自堵在了孟真的門口,要進去被趙照攔了下來。
那勒身後的兩名軍衛直接掏出了槍,指住趙照。
那勒看見趙照背後走出來的孟真,笑著讓他們把槍收回去,彆嚇著可愛的孟小姐。
這一次他自帶了一個翻譯。
“孟小姐不是要拜阿彌,誦經嗎?”那勒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阿彌已經全部請去了上將府,孟小姐可以在上將府誦經一晚上。”
翻譯一句一句翻譯著。
他看著孟真,她還穿著今天和鄭蘭吃飯時的衣服,象牙白色的連衣裙垂到膝蓋,既沒有蕾絲也沒有蝴蝶結,隻有她佩戴的一套鑽石,襯托著她美麗白皙的臉,不笑的時候冷淡孤傲,更漂亮了。
他想看到她拒絕,憤怒,又不得不屈服的樣子,可她聽完之後很隨便的說:“好啊。”
這讓那勒覺得不夠精彩,好像他之前做的鋪墊白做了一樣,她去和不去都很隨意。
她甚至也沒有害怕,坐上了他的車子,路上也不理他,隻側頭看著車窗外黑下來的天色。
等到了上將府邸,那勒故意攔住了她的保鏢,讓保鏢在門外等著,隻許她一個人進去。
可她還是很隨意,回頭對趙照說:“入鄉隨俗,在外等我就行。”
然後跟著那勒大大方方進了上將住所。
----
上將府是西化的大彆墅,鬱鬱蔥蔥的種滿了高大的樹,進去沒多久孟真就聽見了誦經聲,順著誦經聲走進去看見燈火輝煌的花園院落,一尊高大的純金阿彌神像就放在花園的泳池旁,幾位阿彌和他們的弟子環繞著阿彌神像在誦經,泳池旁點滿了蠟燭香火。
而那勒準備的宴會長桌就擺在花園中央,鋪著白色絲絨桌布,擺著白色玫瑰花和紅酒、燭台。
這副場景彆提多滑稽了,一麵誦經一麵燭光晚餐。
“怎麼樣?孟小姐可以邊誦經,邊和我共進晚餐。”那勒拉開了椅子請她落座,等她落座後手臂撐在她的身側,俯身很近的看著她的臉:“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我?”
近距離看,他其實長的不錯,很不泰藍,反而有些像混血的邊疆樣貌,那雙瞳孔顏色很淺。
隻是一口泰藍話,需要翻譯,太煞風景了。
孟真撇開頭,看向幾位誦經的阿彌,沒看到李丹,已經動手了嗎?
仆從把各樣的海鮮端上長桌,那勒親自打開了紅酒,倒了一杯推到她手邊:“嘗嘗看,這是甜紅,小女孩會喜歡。”
濃鬱的果漿氣味從酒杯裡散發出來。
孟真看了一眼,沒動杯子。
那勒卻笑著先喝了一杯,紅酒將他的唇色染紅,他拉開椅子坐在了孟真的身邊,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把手搭在椅背上,笑著欣賞燈光下的她,泰藍人膚色要深一些,她就不同,白的像瓷器,細長的脖子握在手裡就能碎掉一樣,嬌嫩的耳朵上還戴著拇指大的鑽石,光芒投射在她的鎖骨上。
越看越心癢,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她耳垂上的鑽石,看到她躲了一下,總算是解渴一般笑了,他喜歡看驚慌失措的獵物,“太小了,配不上你。”
孟真看向了他,冷冷淡淡問了一句:“是嗎?”
那勒抽了一口煙,賣弄一般說:“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鑽石有多大嗎?”
“多大?”孟真看他。
“501克拉。”那勒抽了一口煙,在煙霧之中手指輕輕點了點孟真的手指,“你這麼小的手可能都握不住它。”
“是嗎?”孟真托著腮很難不笑,雄性在展現魅力時真的很難不炫耀吹牛,這使他們看起來格外愚蠢:“你見過?”
那勒笑了一下,又倒了杯酒喝下去說:“或許它就屬於我呢?”他有些酒意,望著孟真:“漂亮的東西都可以屬於我。”
她笑了起來,笑容使她看起來更加美麗,他真想伸手摸摸這張沒有絲毫瑕疵的臉。
可她說:“如果我沒有記錯,世上最大的鑽石叫沙俄之星,鑲嵌在曾經沙皇的手杖中,已經失竊許多年了。”
她靠近椅背裡,目光璀璨的望著他眨眨眼:“它怎麼會屬於你呢?小小少將。”她這句用了新學的泰藍話。
那勒夾著煙著迷的看著她,既被她的神態迷住,又被她的挑釁勾起欲||望,小小少將?她還不明白,他可以像擁有那顆鑽石一樣擁有她。
“怎麼不吃也不喝?”那勒把酒杯又向她推了推,“不喜歡嗎?”
孟真看了一眼酒杯說:“我哥哥不許我喝酒。”
那勒聽懂之後,忍不住笑了,可愛的小鳥還是個乖孩子,“這麼乖嗎?”可他就喜歡看乖孩子學壞。
越不允許才越要偷||嘗||禁||果,這樣被寵大的金絲雀嘗起來一定格外動人。
“或許你可以試試看,你會喜歡的。”他把抽了一半的煙遞到她緋紅的嘴唇邊,用不熟練的普通話極其溫柔的鼓勵著她說:“試一口。”
他漂亮的小鳥。
孟真看著他,他微醺的雙眼盯著她的嘴唇,夾著煙的手指幾乎要碰到她的唇。
他喃喃和她說:“你哥哥允許你做什麼呢?”
他的臉湊近過來。
孟真手臂動了動,手指間握著一把槍突然瞄準他——
“砰——”
槍聲驚斷了院子裡的誦經聲,子彈幾乎是劃著那勒的耳朵飛出去的,砰一聲射|穿了酒杯。
紅酒染紅了白色的桌布。
那勒驚的後仰,帶翻了椅子倒在地上,耳朵裡一片轟轟聲,隻看見孟真依舊坐在椅子裡,手裡拿著一把精致的槍,側身指向他,笑著慢悠悠說:“我哥哥允許我在必要的時候開槍。”
那一刻,她美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