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約在泰藍很有名的[象山穀]裡, 這裡算是泰藍標誌性的旅遊聖地,建在野象山穀裡, 吃飯的地方在玻璃房子裡, 有時候還可以看見野象從房子旁邊走路過。
那隆提前就讓人清了場。
孟真抵達的時候這家需要排隊的網紅打卡聖地清靜至極,外麵守著的一些軍衛,遠遠就不許遊客再靠近了, 隻有她的車子被迎到門前。
仿佛在像她展示,他的權利。
軍衛為她開車門, 穿著便服的那隆親自上前朝她伸出了手, 用普通話說:“孟小姐很準時。”
“那隆上將也很準時。”孟真笑著把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扶著他下了車。
今天她穿的比那天晚上更“自由”, 細細的吊帶裙子是沉沉的紅色, 把她光潔的肌膚襯得更加雪白, 像那隆曾經見過的古董瓷器。
明媚活潑, 肆意展露著自己肌膚的小女孩。
那隆留意到她脖子上戴的項鏈, 不是他送的那條, 是一塊翡翠佛,他見過這塊翡翠佛, 是孟雲開的貼身之物, 這塊翡翠抵得上他送的那條鑽石項鏈十條, 看來孟家確實很看重她。
他還瞧見了她搭在掌心裡的手指上套著一枚鑽石戒指,比他送的鑽石項鏈要大一倍, 像塊滑稽的冰糖,很不適合她這樣細細的手指。
可她這樣戴過來, 是為了告訴他,他送的那些東西不值一提吧。
確實如那勒所說的那樣:她比公主還囂張。
那隆笑著把她帶進去,山穀裡鬱鬱蔥蔥風景很好, “我帶孟小姐逛一逛?”
她沒有拒絕。
那隆帶她去看了這地方很有名的農場動物園,是在天然的山穀裡養了許多可愛的動物,他猜年輕的小女孩會喜歡這些,“聽說孟小姐屬羊?那一定喜歡小羊吧。”
他托著她的手把她帶到了圍欄旁,裡麵養了許多白色的羊和很受歡迎的羊駝,拿了喂食的小籃子遞給她,讓她用食物把它們吸引過來。
孟真剛接過小籃子那些小羊和羊駝就熟門熟路的跑了過來,爭搶著她籃子裡的吃食。
她手指上的鑽石在陽光下閃的刺目。
這讓那隆有一些不被尊重的感覺,就算她的爺爺來了,恐怕也不會明晃晃的表示:看不上他送的東西。
那隆瞧著她連喂小羊都是冷冰冰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很感興趣的樣子,又想起那天夜裡她握著槍打倒那勒的模樣,她看起來好像誰的麵子也不給,太年輕氣盛。
他有意無意的說:“這家餐廳很有名,除了可以看到野象之外,另一個特色就是使用的食材全是餐廳自己喂養的。”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牛飼養、雞鴨和各類海鮮捕捉,“你可以清楚的看到你的食材,如果你想也可以挑選你的食材,現殺現吃,保持新鮮的口感。”
孟真抬了抬眼看他,他伸手摸了摸孟真正在喂的小羊,笑著說:“孟小姐要是喜歡,它就可以是今天的午餐。”
“是嗎?”孟真望著他,這就是擁有權利的上位者,無時無刻不在展示自己的權利——圈禁、喂養、捕殺,保持新鮮的口感。
但在孟真聽來,非常的不適。
為什麼不適呢?
她仔細想了想,因為她曾經也是最底層的弱者,或許有一天她還是會成為下位者,成為彆人手掌下的羔羊。
她絕不要有這一天,她不但要錢,還要權利。
“上將是打算就地捕獵,做我們中午的食材嗎?”孟真把籃子裡的蘿卜全倒進了圍欄裡,望著他問:“上將今天也沒有隨身帶槍啊。”
那隆被她逗笑了:“當然不是,我怎麼會在可愛的孟小姐麵前帶槍捕殺可愛的羊。”又說:“但孟小姐如果對捕獵感興趣的話,你也可以試試。”
他揮手招來了軍衛,讓軍衛把配槍給他,遞給了孟真:“那天晚上,我看過孟小姐開槍,準頭不錯,但這把槍和孟小姐那把不同,你或許握不動。”
確實不同,比哥哥給她那把要大一些。
孟真接在手裡非常沉,她一隻手舉起來都吃力。
那隆笑著說:“孟小姐最好兩隻手握著,不然後坐力會讓你後悔的。”
孟真試著用兩隻手握著舉起來。
那隆看著姿勢不對,上前一步對她說:“孟小姐介意我幫你調整一下嗎?”
“不介意。”孟真興致勃勃脫掉了大冰糖戒指。
那隆站在了她的身後,儘量禮貌性的保持距離,但難免觸碰到她,一隻手調整著她的姿勢,另一隻手托著她的手腕給她支撐力,壓了壓她的肩,在她耳邊教她怎麼避免後坐力傷到自己。
孟真仔細聽著,調整自己的肩膀,聽他說:“對,就這樣,瞄準那隻小羊,我數到三你開槍。”
孟真開始感到不耐煩,在他數了一之後,瞄準不遠處的大樹——“砰”一聲開了槍。
後坐力和槍聲震的她雙臂微麻。
那隆也被突然響起的槍聲震了一下,緊接著孟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砰砰砰”連發兩槍,全部打中了那棵大樹。
她側過身把槍口指住了那隆。
那隆微微眯眼,他知道槍裡隻有三顆子彈,但拿槍對準他……
“砰。”孟真虛晃了一下槍,自己擬聲槍響。
那隆愣了一下,她已笑著把槍遞還給他,很不屑的說:“也沒什麼難的。”
陽光下,她臉頰被曬的微紅,像野性難馴的野生動物,囂張是真囂張,可又讓人難以討厭。
那隆突然明白了他的兒子為什麼對她如此著迷,她和泰藍的所有女人都不同,永遠讓你出乎意料。
如果他有這樣一個女兒也希望把她寵的這麼囂張。
“如果孟小姐對這些感興趣,等萬佛節後,我可以帶你去我的倉庫看看。”那隆笑著說:“我倒是想看看有沒有讓孟小姐叫苦的。”
“好啊。”孟真重新戴回了大冰糖戒指。
那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孟小姐是不喜歡我送的那條項鏈嗎?太小了是嗎?”
孟真驚訝的看著他說:“上將怎麼會這麼想?我隻是覺得今天這身裙子更搭這條項鏈而已,你太敏感了。”
是嗎?紅裙子搭綠翡翠嗎?
那隆望著她又笑了,她的心思真難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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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山穀旁的酒店裡,那勒站在露台上很清楚就可以看見農場裡的孟真和他父親。
他看著父親手把手的教孟真開槍,看著父親托著孟真的手帶她進入玻璃餐廳裡,他從來沒見過父親這麼愛笑!
幾乎是看向孟真就止不住的笑意,也不知道孟真和他說了什麼開心的事,能令他如此開懷。
那勒把杯子裡的酒一口喝光,心裡不爽極了,孟真就這麼喜歡跟他父親說話嗎?她在他麵前時不吃不喝,惜字如金,和他父親在一起倒是很開心。
那勒心煩意亂,轉身又開了一瓶酒。
兩個人用餐直到下午三點多才結束。
他想如果不是他父親下午還要去籌備萬佛節,一定會陪孟真玩到晚上吧!
那勒看著那隆把孟真送上車之後,就悄悄開車跟上了孟真的車,等走遠了,加大油門朝過孟真的車子,猛地將她的車截停了。
堵在她的車前,那勒拉開車門下車朝孟真的車子走過去。
“是那勒。”車子裡的趙照警惕的提醒孟真。
孟真笑了一下,那勒蠢的一眼看到底,這趟過來比她想象中要容易很多。
車窗是開著的,那勒直接伸進來從裡麵開了車門,坐進孟真的身側。
趙照從車鏡裡看了一眼孟真,見她沒有讓他趕人的意思,就沒動。
“孟小姐玩的開心嗎?”那勒酸溜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