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總醒了嗎?”門外傳來孟真的聲音。
況盛忙起身拉開了門,孟真進來伸手先將他的窗戶拉上了窗簾,才轉過身笑著對他說:“已經進入馬哈了,如果順利再有兩個半小時就可以離開馬哈進入沙俄邊境。”
況盛有些驚訝,“這麼順利進入了馬哈?”他以為入境會被檢查。
“也不順利,我的其他兩車物運被馬哈攔截了。”孟真用手指掀開一點點窗簾往外開,喃喃說:“我可是拿著馬哈的通行令被攔截的,馬哈現在一團亂爭搶物資不管你是哪裡來哪裡去,我放放手希望他們適可而止。”
況盛聽明白了,那兩車被攔截的物運是孟真“送”給馬哈的。
“如果這輛列車也被攔停?”況盛問她:“孟總的計劃是什麼?”
孟真笑了一下,放下窗簾回頭看他:“碾著馬哈攔截人員的身體開過去,我合規合法,擁有通行令,攔截我的就不是軍士,而是搶匪。”她隻是把貨物偷偷換成了軍需裝備而已。
況盛聽的愣住。
她隨後又笑了:“我開玩笑的,再下個站口會有人來接應,護送我們順利抵達南沙俄,大概再過一個小時。”
況盛依舊望著她,她確實精神抖擻,神采奕奕,一絲絲疲憊也沒有,眼睛裡閃爍的光像狼和豹子,玩笑一點也不像玩笑。
他一點也不懷疑,孟真真會不停車,開過去,碾過去。
他沒有在哪個女孩的臉上看到“野獸”的情緒。
“我陪你坐一會兒。”孟真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坐在了床邊的小沙發裡,示意他也坐:“況總繼續忙你的。”
況盛坐過去,明白過來:“孟總是在保障我的安全嗎?”
她來這裡,坐到這裡,是意識到可能會發生什麼危險的突發狀況吧?怕他出意外?
孟真笑了:“是啊,我的承諾可不是隨便說說。”
況盛看著她竟也不覺得她“狂妄”,也笑了點點頭說:“那就勞煩孟總多多照顧了。”
他重新打開筆記本,目光盯著文件卻很難讀進去文字,孟真就坐在他對麵,托著腮看著手機,他聞到了她身上好聞的氣味,不是香水味,說不出是什麼味,他從來沒有在彆處聞到過這種氣味,冷冷的白色花朵味。
他的注意力像被磁鐵吸住的碎鐵一樣,繞幾個圈還是會貼向她。
可他依舊盯著屏幕,假裝自己在看文件,他實在不擅長和女孩相處,他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
時間被拉長、拉長,他覺得過了好久,可看時間居然才四十多分鐘。
他在腦子裡想了很多適合這種場合的話,剛要和她說。
孟真的對講機裡傳出了聲音。
“孟總,又遇上了。”是她的員工。
孟真伸手挑開一點點窗簾看出去,看見白茫茫的鐵路雪地旁三三兩兩的站著幾個軍士,隔一段距離就出現幾個馬哈的軍士:“欲壑難填。”
況盛也從縫隙裡看見了,這顯然就是馬哈在等著她這輛列車進站,前後逼停:“距離進站還有多久?”
“十五分鐘。”孟真回了他,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況盛聽見她用沙俄話在和對麵的人說什麼,他隻懂得一點點沙俄最基本的語言,但孟真的沙俄話顯然對答如流。
他隱約聽懂幾個單詞:十五分、進站、馬上、我知道……
對麵是誰?是她說的會來接應他們的人吧。
況盛沒有多嘴去問接應的人是誰,他收好了筆記本,看著孟真掛電話,笑著說:“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嗎?”
孟真依舊留意著窗外,慢慢說:“如果可以,我希望況總能待在隔間彆出去,這些事我會處理好,很快我們就可以進入沙俄雪原。”
她真的喜歡掌控全局。
況盛配合的說:“我會做到的。”
孟真側過頭看向了他,欣賞一般的笑了:“我之前以為你是一個習慣掌控,可能不太好合作的人,沒想到你很好相處。”
“是嗎?”況盛非常喜歡看她笑,笑的時候沒那麼冷漠,“或許遇到孟總之前我習慣掌控,但現在發現被掌控也不錯。”
昏暗光線下,孟真笑意變的濃了一些,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說:“況總很擅長和女生打交道啊,很會說話。”怎麼況奶奶和況姐姐,包括陸景都說他鋼鐵直男,連和女生說話也不會?
他這不是說的很好嗎?
況盛被她說的愣了愣,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很會說話,他知道……順其自然的在和她說話。
真奇怪,從前和女生相處需要搜腸刮肚的找話題,但和孟真有說不清的傾訴欲。
他克製著自己不要再說話,因為孟真的眉頭越皺越深,外麵的馬哈軍士越來越多。
距離站點還有十分鐘,孟真的傳呼機裡就有人說:“孟總,拉了鋼絲線。”
真是一群流氓匪盜,像蝗蟲一樣。
“急停。”孟真對傳呼機說:“不要開門,我過去。”
列車發出刺耳的急停聲。
她起身對況盛說:“況總待在這裡,不要拉開窗簾,我不叫你不要離開。”
況盛點頭,想問她安全嗎?
可她已經轉身離開了隔間。
況盛在她離開的瞬間摸上了西褲之內、小腿固定器之內的槍。
隔間是門關閉。
孟真快步走到自己的隔間,伸手在枕頭下取出槍,藏在西褲裡,腳步不停的走進了司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