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修完) 宋時走上前,先……(1 / 2)

林九和蘇斯川不過是點頭之交。

他們這個包廂惡名在外, 當他按下求救按鈕的時候,外麵的人都已經能差不多猜到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鄭明野太可怕了,林九很清楚, 恐怕沒有人敢進來,除非是他們老板。

但他們老板不到最後時刻, 是不會來破壞這些富家少爺的興致的。

林九其實已經絕望了、放棄了,他看包廂裡的同事都沒有任何表現, 也不敢奢望外麵的人會進來幫他。

他今天注定難逃一劫。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進來,他更沒有想到的是, 最後進來幫他的人會是蘇斯川。

“您的酒。”蘇斯川把盤子上的酒放到桌上。

鄭明野死死地盯著蘇斯川的臉,他已經完全被蘇斯川的外貌吸引過去了。

他覺得蘇斯川很眼熟, 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於是他慢悠悠地走到蘇斯川身邊, 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那瓶酒。

鄭明野半歪著頭,咧嘴笑了。他把酒拿起來,在蘇斯川麵前晃了晃,接著把酒放下,把自己的臉湊到蘇斯川的麵前:“你確定這是我點的酒嗎?”

林九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現在身體還使不上勁兒,沒有力氣, 他努力地強撐著身體,哆哆嗦嗦地拿起自己的手機。

按理來說, 他們這種包廂是不能帶手機進來的,但宋時同意他帶,林九就會偷偷地帶,反正被發現了的話, 宋時會替他背鍋,說是他的手機。

林九手指抖得不行,他要給宋時發消息,讓他趕緊來。

旁邊的人都看到林九在拿手機發消息,沒有人阻止他,就連鄭明野的狗腿子一號和狗腿子二號都沒有吭聲。

他們現在沒有一個人想去觸處鄭明野的黴頭。

蘇斯川重複:“您的酒。”

鄭明野被蘇斯川處變不驚的樣子逗樂了,他一隻手拿著酒瓶,一隻手捂住嘴巴大笑起來。

他笑的聲音很刺耳,整個包廂裡沒有人敢說話,所以隻有他的笑聲在回蕩,簡直像恐怖片一樣。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林九嚇得把手機藏到身後。

鄭明野定定地看著蘇斯川。

他把酒瓶高高地舉起,冰涼的酒瓶貼著蘇斯川的臉,把蘇斯川的臉按得凹下去一塊,這並不影響他的美貌,他還是那麼好看。

鄭明野欣賞著他的臉,連他那糟糕的心情都稍稍明媚上了兩分。

接著鄭明野鬆手,那酒瓶就直直地砸落在地上。

“砰”得一聲響後,酒水和玻璃碎片濺了一地。

他看都沒看一眼,輕聲說:“這種便宜的劣質酒,我從來不喝。”

蘇斯川不是這裡的少爺,他隻是個打雜的,所以不懂這些。

林九的求救發出去以後,大家都著急地商討著,但沒有人敢進來。

沒有宋時在,那個包廂就是人間煉獄。

他們討論的時候被蘇斯川聽到了,蘇斯川原本不會管這些事情,他的生活經曆讓他變得冷漠。

然而他們提到了林九和宋時,蘇斯川在旁邊忽然問:“如果不管的話……會怎樣?”

大家震驚他居然會講話,不過他既然問了,他們也就回答了:“大概率會被折磨個半死吧,上次那個誰,名字我也忘了,就記得姓莊了,那小莊是新來的,還不太懂規矩,就想著要釣大魚,根本不懂裡麵的凶險。”

“他去過那個包廂兩次,但那個時候宋少爺都在,所以他人好好的。”

“最後一次就倒了大黴,正好趕上鄭明野心情不好的時候,當時他心情差,一個人來的。”

“我們都不敢去,小莊還嘲笑我們膽子小,反正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求救,人是豎著進去的,最後是橫著出來的。”

“命是保住了,在醫院住了幾個月,毀容了,身體也不好了,不知道哪個器官出了問題,我們都沒敢細問,小莊拿了鄭明野給的賠償和封口費就回老家去了。”

他說完以後大家就都沉默了,有人小聲地說了句:“林九也會這樣嗎?”

剛剛那個說了一長段話的人說:“那能怎麼辦?老板不出手的話,我們去也隻是送死,也隻能怪他命不好了。”

大概他自己都覺得這樣說太過於殘忍,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今天宋少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沒有來,興許……一會兒就來了呢。”

他們幾個還想說兩句話,時間卻不夠了,又有其他的包廂叫人。

他們的同事關係,是最塑料的。

這也沒辦法,這裡的工作性質就決定他們不會多親密。

加上林九平日裡傍上了宋時過得太好,不少人眼紅他,現在看他倒黴了,麵上大家都是擔憂不錯,心裡說不定有好幾個人在幸災樂禍呢。

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蘇斯川拿起一瓶酒,放到餐盤上。

“蘇斯川,沒有包廂點酒啊。”有人提醒蘇斯川。

蘇斯川沒有停下腳步,有人想上前阻止他,忽然看到他走的方向了。

蘇斯川直接朝著鄭明野他們包廂走去。

那些人一愣,麵麵相覷。

他瘋啦?

蘇斯川連地上的碎渣子都沒有看,他的表情未動分毫,平靜地回答:“我去重新拿一瓶過來。”

他的餘光已經看到林九在用手機,知道他肯定在向宋時求救。

今天他衝動得有點不像他了。

他打量了一眼整個包廂,很快有了決定。

靠蠻力,他一個人是無法帶著林九衝出這麼多人重圍的。

那隻剩一個辦法了。

鄭明野的指尖粘到了酒液,他輕輕點了一下蘇斯川的臉,涼的。

“我不是說了,我沒有點酒嗎?”他的語氣難得平和,在和前麵的語氣強烈對比下,竟然生出兩分溫柔。

蘇斯川回答:“那可能是我搞錯了吧。”

他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包廂。

鄭明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是我新開的酒店找來的迎賓的工作人員是不是?”他有些興奮地瞪大眼睛。

“你打的工還挺多的啊。”鄭明野饒有興趣。

這句話蘇斯川聽過,從宋時的嘴裡。

同樣的一句話,從不同的兩個人嘴裡說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光是聽到這一句話,蘇斯川就能回想起宋時看到他時略帶震驚的目光和驚歎又莫名有些緊張的語氣,說不清像什麼動物,但總之毛茸茸的,又柔軟又可愛。

鄭明野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宛如毒蛇吐著蛇信子,黏膩的滑,令人反胃。

蘇斯川回答:“嗯。”

鄭明野又笑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摸了摸下巴:“說來也好笑,上次在酒店的時候我是想留住你的,但當時發生了什麼來著……”

“哦,是宋時。”

他的笑容不見了,提到宋時的名字的時候,語氣裡忽然生出一股酸意。

平時想不到還好,一旦想到,就異常的難受。

“又是宋時。”鄭明野扶住額頭。

狗腿子一號立刻倒了一杯酒,他倒酒的時候太慌張,手抖了兩下,杯子裡的酒都溢出來了。

狗腿子一號難怪能是一號,他拿著酒杯走到鄭明野旁邊,陪笑著看著他:“鄭哥,我們哪裡敢笑話您呀?我們您又不是不知道的,買個幾百萬的車都要求爺爺告奶奶的,投什麼賠什麼,我們又不是瘋了,怎麼敢笑話您呢?”

狗腿子一號還在思考要怎麼平息鄭明野的怒火,他餘光掃到蘇斯川,猛地想起來什麼,從桌上拿起一杯酒遞到鄭明野手裡,然後對著他擠了擠眼睛。

鄭明野接過酒杯,他摩挲著酒杯,看了一眼一臉討好的狗腿子一號。

他笑了。

因為他反應過來狗腿子一號的意思。

鄭明野拿著酒杯轉過身,看向蘇斯川:“我們這個包廂進來了,就不是那麼好出去的了。”

蘇斯川微微皺起眉頭。

鄭明野安撫:“但我也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

“你想要走也可以,把這杯酒喝了。”

坐在角落裡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以折磨人為樂趣的變丨態,眼睛微微一閃。

這杯酒不是鄭明野的,是他的。

今天他的男伴是個生麵孔,他新挑選的漂亮小孩。

他還想用剛剛到手的新玩意兒,和這小孩好好玩一玩,沒想到趕上鄭明野發病。

他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氣。

能平息鄭明野的怒火就好,今天這杯酒就當他孝敬鄭明野的吧。

蘇斯川伸手握住酒杯。

不知道怎麼的,鄭明野給他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他覺得這酒有問題,但這杯酒又是從桌上直接拿起來的。

他的闖入應該是個意外,這杯酒原本是他們自己喝的。

他們自己喝的酒也會在裡麵動手腳嗎?

還是給他們的女伴、男伴喝的?

鄭明野抬了抬下巴:“喝吧。”

蘇斯川接過酒杯緊捏著。

不能喝。蘇斯川立刻做下了判斷。

他和林九對上了一秒視線。

林九坐得太裡麵了,就算是直接想逃出去,但這麼長的距離,恐怕他剛剛動作的時候,就會被鄭明野他們抓住。

他剛剛還在想要怎麼讓林九來到他身邊,現在機會來了。、

這是一場賭博。但他彆無選擇。

蘇斯川看著鄭明野的眼睛,平靜地和他討價還價:“我還想帶一個人出去。”

鄭明野捧腹大笑,他的笑聲尖銳又刺耳,整個包廂裡都回蕩著他的笑聲。

他直起身點點頭:“行。我今天高興,你想帶一個人出去,那就帶一個人出去吧。”

蘇斯川看向角落裡的林九,對他說:“你過來。”

林九咽了咽口水,他雖然笨,好在知道保命才是最要緊的,也知道好壞。

他站了起來。

他剛剛想走到蘇斯川身邊,被他偷偷帶進來的、就藏在他身後的手機,不知道怎麼被他的衣服卷了出來,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啪。”

林九的呼吸和心跳都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鄭明野走到他的身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部手機。

他說:“手機?”

那部手機在他手裡被翻來翻去。

林九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部手機。

“我記得我好像說過……我們這個包間是不可以帶手機進來的吧?”鄭明野抬頭問林九。

包廂裡那麼暗,鄭明野的眼睛卻亮得嚇人。

他的臉上的表情是平靜的,眼睛裡透露出來的,卻是難以自抑的亢奮。

他像是找到了新獵物的獵人,整個人都興奮極了。

林九勉強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受他的控製,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整個人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知道自己不能哭。

林九嘴唇發白,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張開嘴:“是、是……”

他“是”不出來。

他求救似的扭過頭,看到了身後的那群人。

那些少爺們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在看什麼?”鄭明野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他的那些夥伴全都自覺地低下了頭,沒有人和他對視。

鄭明野的臉上肌肉走向誇張,他滿是驚奇,整個人都呈現出來了一種電影裡才會出現的荒誕感:“你該不會是在找宋時吧?”

他大笑了兩聲,在林九麵前晃了晃手:“你看著我,你快看我,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呢,怎麼就開始做夢了?”

“怎麼了?我在你麵前沒有辦法滿足你嗎?你一定要去找宋時。”

他拍拍林九的臉,巴掌聲成了現在包廂裡唯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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